第91章 笑拥江山美男梦(3)_当作精领到BE剧本[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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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笑拥江山美男梦(3)

  崔氏出殡时,除了侯府的几个亲戚派了晚辈过来之外也没有别人来。满京的官宦人家,一方面惧于安阳郡主的威势,另一方面崔氏现在名义上是叶世钊的妾氏,用不着他们祭奠。

  崔氏下葬后,叶世钊就做主在崔氏墓地附近结了草庐,带着一双儿女住在草庐一边服丧守墓,一边教导他们读书写字。

  书颖在草庐住了大半个月,她的日常生活虽然也有一个嬷嬷一个丫鬟照料,可是伙食太差了。古代的烹饪技术本来就比不上后世,守孝期间居然全吃素的,书颖觉得嘴巴淡出鸟来。

  这天安阳郡主带着一双儿女来闹,要叶世钊跟她回府,叶世钊誓死不从,安阳郡主又抬出叶家的安危来。

  叶世钊因为失去了崔氏,常年被安阳郡主逼迫,被打断了男人的脊梁骨,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叶世钊拔出匕首就要划自己那张祸水俊脸,这下把安阳郡主吓得够呛。

  “世钊,你别激动,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

  书颖看到这两人的撕扯,实在看不下去了,挣开叶书林的手从里屋出来。

  “爹爹,你别做傻事了,你跟郡主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叶世钊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女儿“二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书颖知道任父亲这样作下去,她报仇的难度就大多了,大帝梦的难度也更高。其实她看不起叶世钊,既然已经,儿女都生了,这时候还装什么深情

  忍辱负重却没有丝毫成就,也不能报仇,他对郡主是真无情还是假无情

  书颖这时候一定要装的,劝道“满目青山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我也想娘,可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论我们在这里守多久,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郡主总也是你妻子,二哥和大姐也是你的亲生儿女,你跟他们回去一家团聚吧。”

  叶世钊放下了匕首,走到书颖面前,他不禁有许多脑补。

  “是不是郡主的人来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祖母”

  书颖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冷冰冰的“娘生前你怎么不拿着刀划自己的脸,你当时怎么没有勇气带着娘远走高飞当年你既然选择忠孝两全而负了母亲,现在又干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做人做事干脆一点,要给大哥和二哥做个好榜样。”

  叶世钊摇头,像是开解自己“书颖,你母亲刚没了,你受了刺激。”

  书颖道“我是受了刺激,所以看得明白。你要是心里真的只有我母亲没有郡主,你怎么从来只划自己,从不划郡主”

  安阳郡主听了这话,心头不禁一喜,暗想莫不是他心里并非没有我不然怎么二娘小小的孩子都知道这事儿若没有什么依据,她小孩子哪懂那么多

  叶世钊神情透出孤寂和痛苦,弯下身对书颖说“你还小,你什么都不懂。”

  书颖转而看向安阳郡主“郡主,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劝爹爹的。他这样的男子被你逼迫成亲,若是从此跟你好好过日子,满京的世家公子都得笑话他。所以,他才不能轻易从你。”

  安阳郡主素来不喜崔氏生的一儿一女,从来没有觉得这孩子这么可爱。

  叶世钊再疼爱书颖也不禁怒了,拉过她“大人的事,你不要掺和书林,快带你妹妹进屋去”

  叶书林也良久反应不过来,拉了书颖“妹妹,跟哥哥进屋去吧。”

  书颖这才不多说话了,跟了叶书林进屋去,但是进屋之前又朝叶玉堂、叶玉敏看了一眼。

  安阳郡主一方面怕叶世钊再划自己的脸,一方面却想看看书颖是不是能劝他,毕竟她只是想让丈夫回到自己身边,而不是逼他破相或更厌恶自己。

  “玉堂、玉敏,我们回京吧。”

  安阳郡主带着一双儿女、嬷嬷丫鬟、家臣护卫浩浩荡荡起驾离开,叶世钊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

  叶世钊念及书颖,回屋找她,想要好好教育她,却不知如何说起。

  书颖便让嬷嬷、小厮、丫鬟先下去了,才道“父亲,你还是回京去吧。”

  书颖说“父亲”两字,透露出更加严肃和敬重。

  叶世钊原来还安慰自己,刚才因为安阳郡主在,女儿怕他吃亏才那么说,没有想到现在没有外人时,她仍然说出这话来。

  “你住口书颖,你母亲尸骨未寒,你怎么能说出如此不孝的话来”

  书颖冷静地看着这个绝世美男子,可是他骨子里都透出的都是懦弱。

  或许在他第一次上了安阳郡主的床时就失了男人的尊严。或许他还如那些被霸道总裁强假作反抗的拧巴女人一样,他在潜意识里不仅躺平还学会享受,可是表面上总要反抗一下。

  人心太复杂,书颖没有把握,无法确定。

  书颖道“前些日子,我读到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勾践当初可比父亲惨多了。如果当年父亲娶了郡主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那我问你,你雪耻了吗”

  叶世钊不禁懵了,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他终于回神“如何雪耻杀了郡主,然后全族人陪葬吗”

  书颖再问“父亲既然知道不可以,那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父亲活在自我感动的完美里,其实你一点都不完美。”

  叶书林忙说“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跟爹爹说话”

  书颖看向叶书林,冷静地说“我说的是事实。父亲这么做能挽回母亲吗郡主好好来请,他不回去,可等到祖母她们出面,父亲还是会回去的。

  那么,父亲除了为自己好博个孝子的名声之外,对母亲和我们有什么好处这只会让安阳郡主更加恨我们。哪天郡主找人毁了母亲的墓冢,又让人害死哥哥,我又有什么好下场

  哥哥是叶家长子,再过几年郡主能不为叶玉堂考虑世子之位大哥若是死了、残了,爵位就无可争议地落在叶玉堂身上了。我就问父亲一句,你口口声声爱母亲、爱我们,你到底给过母亲什么,又给过我们什么

  你所做的每一件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塑造自己的道德名声,反正结果都是去侍候郡主,祖母来叫过你,你就高贵贞洁了十年了,母亲都死了,父亲还要继续你这种自私行为吗”

  叶世钊不禁被问住了,他心中万千的委屈却驳不了女儿一句话。

  叶书颖道“什么是真正的爱不是只爱惜自己的虚名声、空面子,而是为了自己爱的人去承担痛苦,为所爱之人博得更多的生存空间。

  你真的爱母亲、爱我们,你就不该做出一副心里只有母亲的样子。你若爱母亲,你敢负尽天下人也不负她是人间至情至爱,肯自己担着所有污名和委屈不露一丝也要给她实质好处、护她健康长寿是真心小爱。

  而你这种已经为了家族性命放弃过她还自我陶醉地装模作样让自己名声好听,母亲没有得到丝毫利益和幸福还枉自英年早逝,你这是什么鬼的真爱我长大后有哪个男人像你对母亲一样对我,我怎么可能再看他一眼他配吗

  你真的恨郡主,你何不先对郡主使美男计,郡主不会防备你。如果你很有能力,又实在放不下对太后、长公主、郡主的仇恨,你能不能争取一切机会往上爬你有了权力,你就可以复仇雪耻

  你现在的做法只会把我们全害死,二十年后你老了,色衰爱弛,郡主厌了你,你终于得到解脱。只不过你一辈子盖棺定论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玩意儿,被安阳郡主玩了三十年,色衰被弃,如此而已。”

  叶世钊不禁后退一步,俊美的脸却一片惨白,肩膀都颤抖起来。

  书颖的字字句句不可谓不毒辣,把一个抑郁的自我悲情的男人打击得将要崩溃。叶书林已经近十二岁了,他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其实懂得不少。

  “妹妹,不得无礼”

  “我说的不对吗”书颖昂起头,倔强地看着叶世钊,“爹爹如果真的对郡主有情,就不要非得装作无情,因为那对我、哥哥和母亲都毫无意义如果你对郡主有感情,我们不会逼你杀了郡主复仇。

  天下负心薄幸的男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没有那么丢人。坦坦荡荡作负心人,我虽会替母不值但仍敬你是敢做敢当的大丈夫。可是你既不报仇雪耻,又要装作自己对母亲深情,连我都能看出你是伪君子,何况是天下的智者”

  叶世钊不禁冷汗直冒,激动地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郡主”

  书颖反问“十年了,就算对着阿猫阿狗也会有感情,何况是一个跟你生儿育女的枕边人你觉得对她有感情是罪过,所以拼命否认,可这只是人之常情。

  可你和郡主之间的爱恨情仇为何要母亲、哥哥和我来殉葬我只问你,我和哥哥有没有权利对这种殉葬说不就算你们需要殉葬品,不是应该轮到你和郡主的儿女吗为何轮到母亲和我们”

  叶世钊的脑袋嗡嗡的,他原来对崔氏的怀念和丧偶的痛苦都被驱散,迎接他的是无限的恐惧,他只怕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书颖的话太诛心了,可是书颖想要挣脱叶世钊这种懦弱的剧本,只有这么做。而叶世钊对他们还有良心,所以她这么做之后,他至少不会主观要害他们。

  叶世钊坐在榻沿,拉过一双儿女,目光虽然痛苦,却坚定地说“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是我并不是像书颖说的那样。大人的世界很复杂,并不是我爱你们母亲就可以扔下我的责任。”

  书颖反问“你既然明白你不能扔下责任,你在叶家和母亲之间也从来没有选择过母亲,那为何要母亲生前死后都担这个虚名

  你为了假造自己有情有义的名声,假造十年也造够了。这十年来,多亏你孜孜不倦地假造名声,祖母从对母亲的亏欠变成了对母亲的怨恨。在祖母的立场上看,如果没有母亲,你和郡主好好过日子,对叶家并没有坏处。

  做人怎么能像你这么自私呢难道你不知道天下最丑陋的男人不是负心薄幸之人而是伪君子如果你真的对我母亲矢志不渝,你就学勾践卧薪尝胆,手刃仇人。

  如果不是矢志不渝就干干脆脆当你未来的靖善伯。你对母亲真有一分歉意,你就保护哥哥当上靖善伯府的世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跪在郡主面前,让哥哥堂堂正正地做原配嫡长子而不是被人嘲笑的妾室贱种”

  叶世钊垂下长睫,久久说不出话来。书颖啰嗦完这一大段的话,拉着叶书林出了屋子,表示让叶世钊一个人想一想。

  书颖和叶书林漫步在田野上,此时已经进入仲春时节,草长莺飞,山花浪漫。叶书林心事重重,不时朝书颖脸上看去,书颖又岂能不知

  “大哥,你干嘛呢”

  叶书林终于忍不住了“妹妹,你怎么能这么伤爹的心”

  书颖拉着他的手,说“哥,我不想你有事,我也不想自己再那么傻下去了。”

  叶书林反问“难道你真想爹爹回京去跟郡主生活在一起吗”

  书颖道“哥哥,你还看不清吗不是我让爹爹回去,爹爹和郡主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他现在回不回去,对娘来说有区别吗

  别信什么得到男人的身得不到男人的心这种鬼话。我看爹早对郡主动心了,既然如此,他再这么装下去就是拿你的命来装饰自己的人品,事实上就是渣。”

  叶书林无法接受,尖声道“爹不会的爹是被迫的,爹心里只有娘,爹不喜欢郡主”

  书颖冷冷勾了勾嘴角“如果爹不喜欢郡主更要回去。”

  叶书林无法接受“爹已经很痛苦了,你怎么会这么想为何要逼他”

  书颖却不以为然“老天爷给爹好看的脸、不错的家世,却给他懦弱的性子。他混到了以色侍人还累死妻子的境地,他真的只是受害者吗”

  叶书林虚弱地反驳“爹会舞剑,会击鞠,他不懦弱”

  书颖不屑“如果我被人巧取豪夺却爱上仇人,我就滥得堂堂正正,别人骂几句怕什么,至少自己身心愉悦,享受人生。至少我不会连累原配丈夫,会尽自己的力给他些物质补偿。我如果恨巧取豪夺的人,我也要让他为我所用,赚个够本才对得起**的牺牲。”

  叶书林无法接受“怎么可以你就是想让爹回去和郡主在一起你没有心吗那娘怎么办,娘受了这么多苦”

  书颖捏了捏他的手“哥,面对现实才能走出困境,赢回棋局你不想英年早逝,你就要学勾践,你想顺利当上靖善伯,咱们就得统一战线。”

  叶书林十一二岁年纪,有些晓事“郡主真会不容我爹不会让她伤害我的。”

  书颖目光凉凉“爹能永远跟你同吃同睡护着你”

  叶书林沉默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书颖再次说出诛心真话“你是娘唯一的儿子,可是爹还有一个儿子。你若有个万一,爹也许会痛苦一下,可是叶家仍然后继有人。难道爹会阻止二郎成为继承人”

  叶书林冷冷道“我也不想跟二郎争。”

  书颖讽笑“那你就步娘的后尘了,娘会死不瞑目。”

  叶书林震惊地看着变得陌生的妹妹,她的眼里不再像从前一样愤愤不平,而是冷静和冷酷。

  叶书林俊目盈盈闪烁着泪光“我纵使想争,我如何争得过二郎”

  “勾践都可以卷土重来,我们还没有到那境地。不管爹对郡主有情还是无情,只要爹先顺从了郡主,我们以后就有很多机会。

  叶玉堂和叶玉敏其实也是一对可怜的孩子,咱们试着拉拢他们。如果成功了,他们俩或许能保咱们平安长大。太后年事已高,皇上羽翼渐丰,太后一死,寿昌公主就没有那么大的权势了。”

  书颖知道现在是乾祥十五年,这位皇帝十八岁登极,寿昌公主大他十二岁,寿昌公主已经四十五岁了。

  当年太后生了寿昌公主后就一直无子,最后才用侍女季氏侍候了先帝,生下了一个皇子当作养子,这才解了兄终弟及的危机。

  书颖当初跟着小蓝去十几年后的时空见到裴贵妃害死明妃的过程,她判断当时在位的肯定不是当今的皇帝了。一来四五十岁的皇帝不符合小蓝说的皇帝是帅哥的设定,二来量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也激不起那些妃嫔的嫉妒。

  其中发生多少事,如今的她不得而知,唯一能肯定的是,当时宫中的女人里,权势最大的不是太后,而是裴贵妃。

  那么整个天下在这十几年里,将会权势易主。只要平安度过这几年,自能等到他们打击安阳郡主的机会。

  “我们如何能向他们摇尾乞怜”叶书林觉得这条路让他无法接受。

  “大哥,勾践连夫差的粪便都能尝,你怎么这么没用”书颖恨铁不成钢。

  叶书林不禁哑然良久,看着青山隐隐,白云悠悠,喃喃“可我怎么能做到呢我做不到呀。”

  书颖抓住他的手“你做不到也得做到,不然你长得这么好看,长大后就会像爹一样悲剧。这天下的女人念恋你的美色,玩弄你于股掌。咱们不想如爹和娘一样可悲,就要成为最有权势的人。”

  叶书林俊目看着妹妹,泪光闪闪“我们又怎么成为最有权势的人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

  书颖道“首先我们得背靠背地活下去。爹选择了家族利益和孝道就足以说明他没有那么爱母亲。

  爹这么多年来不想屈从郡主,并不完全是出于对母亲的爱。男人都是越送上来的女人越不珍惜;别人越阻止他得到的女人,他越觉得难得可贵。

  况且咱们母亲是绝代佳人,安阳郡主不过中人之姿。你长大后,若有两个女人同时爱上你,你也一定选择更美的那个女人。纵使你为了权势娶了不美的那个女人,你之后仍惦记着纳那个美人为妾。”

  叶书林瞠目结舌,半晌摇了摇头“不,爹不会这么卑鄙,他这些年都尽量照顾母亲和我们了。”

  书颖却切了一声“你六岁开始就在学堂念书,所以看到的事比较少,而我跟着母亲,看得多了。”

  叶书林维护父亲“妹妹,你这是胡乱揣测。如果没有爹,娘和我还在白云持里住着,如果没有爹,我们怎么可能长到这么大”

  书颖只觉叶世钊长得俊美,也许文采武艺都不错,可真性格拥有缺陷,思维走进死胡同,真不是什么大才,否则不会十年没有改变现在的情况。

  “也许是我小人之心,可我们要保持清醒和敏锐。原来爹对娘有所亏欠,但他在这里服丧守灵越久,他的亏欠感就越小。祖父、祖母到时候再如从前一样以孝道相逼,爹仍然如从前每一回一样妥协。

  呵呵,他顺水推舟回府当世子,一边享受荣华富贵,心里还觉得是自己是情非得已。他就会认为自己守丧就是有情有义弥补过母亲了。

  那时爹的本质就如当了荡妇还立牌坊而已倒是娘和我们被折腾一通,得了什么好处既然爹已经负了母亲,将来还得负母亲,我们不要再上当陪爹演了。我们得在这个不利的条件里争取最大的利益。”

  叶书林惨白了俊脸“爹是真心的,爹不会那么龌龊”

  书颖看着天真的兄长“如今祖父祖母还没来呢从前爹抗拒去郡主府时,祖母就会来劝母亲,然后母亲劝爹去郡主那。最后爹就背负着母亲要他为了我们大家好的道德贞洁牌坊去郡主那了。

  爹现在不走,祖母过几天就会来劝他,你能保证爹不会背上孝道牌坊心安理得地回去我们得解下爹迷恋的“牌坊”,爹认清自己从来没有弥补过母亲和我们,我们才能得到实际的好处。

  我们总是爹的孩子,爹认清现实后会保护一下我们,为我们计深远前提是我们不妨碍爹和叶家的利益。现今我一人的份量不够,只有哥哥与我同心同德才能唤醒爹,你明不明白”

  书颖觉得叶世钊再自欺欺人沉迷于这个可笑的“游戏”,时不时来表现一下,叶书林肯定没有好结果。

  人都是向往积极和快乐的,叶世钊这种表演不能长久,只要祖父祖母一来,他得了“牌坊”后当然会回去。书颖对一个曾经为了家族安危抛弃过妻子的男人的人性可没有信心,不能冒那个险。

  道德的牌坊越大越好看,将来叶世钊回去过富足的郡马爷生活时才更心安。被外人看起来,也不是他懦弱,而会觉得他是孝子。他自己也会觉得很对得起崔氏和他们兄妹了,所以可以在实惠上马虎起来。

  也许叶世钊自己没有想得那么复杂,人性本能是不需要思考的,他不深思也会那么做。

  叶书林真的被书颖的思维吓到了,落下泪来“你为何要逼我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我的妹妹是善良温柔的”

  “哥哥”

  “你不要说了我不听”叶书林受到的刺激不小,转身就跑。

  书颖眼见他跑进林子,忙追上去“哥哥你别跑呀你听我说”

  叶书林心中乱成浆糊,这时哪里会听书颖的

  叶书林拼命往林子里跑,书颖就怕他是一个炮灰命,现在就死了,那么将来她就失去娘家最铁的力量了。书颖联想到十几年后那些妃子敢对原主那样,原主娘家势力肯定不怎么样。所以她才判断叶书林是早逝命。

  书颖跟着叶书林跑的方向追进林子,不久就出现三条岔道,书颖哪里能看出他跑向哪个方向了

  “哥哥哥哥”

  林中惊起一群麻雀,可是树木森森,没有人回答她。书颖心中焦急,便在三条岔道上看看痕迹。终于在一条岔道上看出人的足印,她才择道寻去。

  书颖追出一里多地,林子越发荒凉,可是仍不见叶书林。

  “哥哥哥哥你不要躲了,快出来”

  远方的山谷传来一些回声,可是就不见叶书林的身影,忽然听林子后头传来马的嘶昂声。

  书颖闻声寻去,就见一棵树下栓着一匹骏马,可是旁边正匍匐着一条毒蛇。此时正是蛇冬眠后出穴的时节,积累了一个冬天的毒,若是被它咬到可不是玩笑的。

  骏马拼命叫着,想要挣脱栓在树上的缰绳,而那毒蛇刚刚出洞穴有点虚和饿,正准备攻击还未攻击,只弓起了身子。

  正在这时,林中奔出一个紫色劲装的少年,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剑眉星目,轮廓分明,腰间佩剑,谨慎地看着那马和地上的毒蛇。他眼中饱含着担忧,显然舍不得这匹骏马被毒蛇咬死。

  “追风,别叫”

  可马在这样的情况下哪里听他的

  书颖轻声说“你先别出声,让我试试”

  少年惊疑地看了看女孩“你”

  书颖不等他质问,口中忽然发出哧哧哧哧的声音。她上辈子的世界生活八十一年也没使过驱蛇术,上辈子的生活不用接触蛇。

  这时是不同的世界,她也不知道灵不灵,只能试试死马当活马医了。

  “哧哧,哧哧,哧哧”书颖见那条毒蛇的弓着的身子舒缓下来,稍稍放心,然后吹起了口哨。

  那条蛇听到口哨后就像是印度的蛇听到了印度驱蛇人的笛声一样摇摆着身子,沉醉于那节拍曲调之中。随着书颖的口哨声弱下去,它跳够了舞就游走了。

  书颖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和妖王大白蟒生活了一千年,她对蛇的习性的了解不下于对人性的了解,这才能驱动它们。好在时空虽不同,天下同种生灵却是习性相通的。

  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或者非食物链以外的动物,除非它们感受到威胁。那蛇原从附近爬出来,那马受到惊吓后乱叫乱踏,蛇会误认为那是敌人。

  那少年去解开了马的缰绳,那马轻踏着蹄,焦躁不安,又挨蹭着主人求安慰。

  少年却看了看书颖“小妹妹,你是谁你怎么会驱蛇术”

  书颖打量了他一下,少年一派温和,姿态雅正,自有一股清贵之气。

  若是平常人,书颖可能会说你不用问那么多,想感谢我给钱就好。

  书颖刚想说出口,却看他这卖相,穿戴不凡,腰间佩剑。在古代,好马的价值比现代的跑车更奢侈,佩剑比最贵的手机更稀罕。

  书颖转念这一世的任务是蹭王气和得到权势,权势本质就是手底有人又有钱,有时人比钱更难得。卖一个人情给武力值高的人,有可能将来会还她人情呢那比几贯钱合算。

  于是书颖先试试他有没有恶意,一派天真地说“大哥哥,你的马可真骏”

  少年见她钟灵毓秀,虽然年纪甚小,眉眼美丽难言,不禁笑了起来“这是追风,谢谢你救了它”

  书颖甜甜笑道“不用谢,追风这么可爱,任何人都不忍看到它出事的。”

  少年抚着追风,介绍道“追风跟着我三年了,是我叔父在西凉的西域商人那买的马,平时它可乖了。”

  书颖眨了眨眼睛“原来是西域宝马,那有钱都买不到。”

  少年倒得意地笑起来,目光雅正无邪,书颖见他并无逼问或者想要捉了她贩卖人口的意思。这显然是个豪门世家的少年公子,并不是赚那种钱的人。

  少年这才问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

  书颖道“你若不告诉别人我学了点驱蛇术,我就告诉你。”

  少年略思索,淡笑“好我若是泄露了出去,我就被刚才那种毒蛇咬死”

  书颖意外这少年还乱发毒誓,不禁愣了愣,才道“我爹是靖善伯世子,我是他原配妻子崔氏的女儿。你叫我叶二娘吧”

  古代人女子闺名不便告诉外男,都是称呼排行的。书颖说出“叶二娘”三字后,只觉得天雷滚滚。

  “无恶不作”叶二娘她将来还得跟和尚偷偷生孩子吗书颖缓和了一点,但想她反正不会在这个时代当封建标准的贤良好女人,恶女就恶女吧。

  少年大吃一惊,仔细打量了她,更觉惊艳。

  “原来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之女,难怪”

  “一个男人只有美男子的名声,也没有什么好的。”书颖念及要找叶书林,不再耽搁,便最后问一问,“大哥哥怎么称呼”

  少年牵着马,温和一笑“我叫裴延庆,家父是平西侯。”

  书颖吃了一惊,转过头仔细看这轮廓分明、鲜衣怒马的少年。

  书颖不知道细节剧情,但是她知道原主死于裴贵妃裴四娘之手,而裴四娘就有一个哥哥裴延庆,应该是极厉害的人物。

  裴延庆还以为她到底是世家之女,听说过平西侯裴家不奇怪。

  裴延庆微笑道“小妹妹,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书颖盘算自己能不能预先就将裴延庆杀了,只要裴延庆死了,将来裴四娘的靠山就没那么硬了。

  书颖眼中闪过冰冷恶毒的光芒。

  裴延庆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他身高体壮,蜂腰虎背,显然是从小习武的。

  书颖通晓武功,可是她才穿来不久,根本没有锻炼过的小身体能敌得过从小习武的人吗

  依照她当时跟小蓝去看的结局,连原主死前都说“裴延庆武艺高强”,如果裴延庆还有什么内家功夫,现在她肯定是以卵击石。

  裴延庆走近了,便暗叹京城第一美男子和那位传说中绝代佳人崔氏的女儿果然也是世间罕有的美人胚子。他家的四妹可被人家比下去了。

  她的皮肤如白瓷一样,细腻无瑕,莹亮发光。她的眼睛极大,清澈明亮,黑白分明,似漆黑的玉珠子嵌在白雪上,两排睫毛犹如黑蝶的一双翅膀。

  她的鼻子也不像普通这个年纪的孩子那么平,已经拥有了优美的轮廓。

  她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发现他靠近猛得抬起眼眸,一双眼睛似无辜的小鹿一样。

  裴延庆虽不至于对一个才八岁的女孩动什么欲念,但是抛开那些事,少年人喜欢漂亮的小妹妹也是人之天性。

  “小妹妹,你在想什么我吓到你了吗”

  书颖暗道我想怎么杀你,怎么可能告诉你

  书颖收起杀人绝除后患的恶毒打算因为实现不了,最大的可能性是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

  书颖于是表现得彬彬有礼,朝他揖手道“河东裴氏,声望本隆,豪杰俊迈,茂郁如林。未曾想今日有幸遇上平西侯府上的公子,幸何如之。”

  书颖来这一出,裴延庆一怔,忙也揖手回礼“叶姑娘过誉了。靖善伯府累世列侯,家学渊源,叶姑娘小小年纪,胆色不凡。今日裴某得姑娘相助,感激不尽。”

  书颖恶毒地想你对我感激不尽将来我和你妹妹总得在下一任皇帝跟前争一争的,等我弄死你妹妹,你还感不感激我

  书颖脸上不露声色,只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裴延庆忙问“叶姑娘一个人在这林子里有何事要帮忙吗”

  书颖沉吟一会儿,才道“你可曾见过一个十一二岁的素衣少年我哥哥生我的气跑进林子了。”

  裴延庆却说“我从松风观返回京城,路过这里,未见过少年男子。”

  裴延庆返回京城,突然生出三急才停留此地,否则他好好的也不会把马栓在那树上。

  “难道我找错路了”书颖喃喃。

  书颖转身往回跑,裴延庆忙追上几步拉住她胳膊“你去哪我送你。”

  书颖淡淡道“不用了,我们兄妹正为母亲守墓,不想被外人打扰。”

  裴延庆愣了愣,放开她的小胳膊。

  裴延衣看着她小小的人儿远去的背影,不禁喃喃“原来她没了娘亲。”

  裴延庆左右都想不通她这么小从哪里学会的驱蛇术,又念及她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之女,更觉得有几分神秘感。带着这些沉思上了马,寻了截径小道策马回京城。

  书颖往回跑到原来的岔道,天色渐暗,她正犹豫着往哪条路去找时,听到前方有人叫着她“二娘,二娘”

  由于书颖是现代人,听到二娘她觉得有点像是二奶一样。其实二娘就是二姑娘,比如“扈三娘”出场时也云英未嫁,可当时不也叫“三娘”

  书颖听出是王嬷嬷和叶世钊的小厮叶福,忙提声道“嬷嬷,我在这里”

  王嬷嬷和叶福急步寻来,王嬷嬷蹲下身一把抱住她“二娘,你去哪了”

  “我去寻哥哥,哥哥跑进林子就不见了。”

  叶福叹道“大郎绕一圈就跑去草庐去了,见你未归,我们才出来寻你。”

  书颖暂安了心,喃喃“可我明明瞧他进了林子。”

  叶福指了左侧的小道,说“该是从这条小道绕回家去了三天前大郎与我一道进林子砍柴,他走过这条小道。”

  书颖暗道真是好大的误会

  得知叶书林没出什么意外,书颖接着操心他因为意见相左,兄妹起了隔阂。

  叶世钊和叶书林不一样,叶书林未成亲之前就是和她最利益一致的人。他们兄妹没得选,可是叶世钊和祖父祖母都能选叶玉堂、叶玉敏,甚至给叶世钊纳妾也能生出孩子来。叶世钊现在才三十岁,正当生娃的盛年。

  书颖不想书林太过天真幼稚,不想他对人性拥有太高的期望而枉死。

  “哥哥没事就好,我们快回家吧。”

  书颖操心着回家时可能面对的情景,不一时就在路上遇上了出来寻她的叶世钊和叶书林。叶世钊俊眉深锁,叶书林一双沐漆盈盈泛着水光。

  他们一见她都跑了过来,叶世钊拉着她问“二娘,你怎么一个人乱跑”

  书颖嘟囔“我追着哥哥进林子迷了路,幸好嬷嬷的福叔来找我。”

  叶世钊冷冷看了儿子一眼“你怎么能扔下妹妹一个人跑掉你对得起你娘吗”

  书颖垂着长睫“爹爹别怪哥哥了,都是我不好,因为我之前劝爹爹回去,哥哥生我的气。”

  叶书林眉头轻蹙,目光复杂地看了书颖一眼,却不反驳她的话。

  叶世钊发着怔,一时却不知说什么了。

  书颖轻声道“哥哥和爹爹不要生我的气。若是你们真想陪着娘,咱们三人就买了砒霜吃了,与娘在黄泉一家团聚。”

  叶世钊反驳道“你胡说日后的事,为父自会计较,你不要再想那些了。我总不让你们再白担了这虚名就是”

  叶书林忽然走到书颖跟前拉住她的手腕“哥哥没有生你的气,是哥哥不对。你要是比哥哥聪明,哥哥以后就听你的,哥哥总要替娘好好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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