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_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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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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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建军好久好久没说话,直到烟头烧痛了他的手,他才一甩手把烟头丢进烟灰缸。

  男人看向赵鸢的眼神很阴鸷,带着被欺骗了的煞气:“赵鸢,庄婷婷我不会再和她往来了,她的孩子就算生下来我也不会认的,不碍着你和豆豆任何!都这样了,你还想干什么?我哪里还做得不够,你能不能直说?”

  “我就是直说呢,离婚,好聚好散,别弄得大家难看。给我套房吧,我带着豆豆不至于流落街头。毕竟,豆豆是你亲生的,你即使忍心我,也不忍心她的吧?”赵鸢看着他的眼睛。

  刘建军说:“谁跟你谈这个!我是问,你还要我怎么样?”

  赵鸢微微挑唇角笑了笑:“我没有要你怎么样啊?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讨论离婚了,不是吗?”

  “你别以为我怕你离婚!”刘建军暴怒起来,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那硕大的肚子挺在赵鸢眼前,神色仿佛是要动手家暴了。

  赵鸢本能地后缩了一下,接着却想:怕什么呢?他要家暴,她就让他打——刘建军家大业大的人,平时理性居多,此刻再暴怒也不会把人弄死。打完了,她报警验伤——她现在特别特别想离婚,家暴是绝好的理由,也是她多分财产的硬证。

  然后,就和厉晴一样,她要争取尽可能多的财产,以供她和豆豆过更好的生活——是的,是有点没骨气,但骨气能当饭吃?

  她昂起头,等着男人的巴掌、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但刘建军没有动手,他逼近问:“你是为了那个男人?”

  赵鸢瞠目片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石清源,本能地说:“不是。”

  “不是?”刘建军挑眉,模样像极了电视剧里演日军小队长的那种经典丑角。

  赵鸢越发厌恶他,冷笑道:“当然不是。你不是有的是监听监控装备么,你自己听、自己看就是了。问我干什么?我的话你还信?”

  刘建军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他承诺了你什么?离了婚他就和你结?嗯?”

  “没有。”赵鸢说完这个词,突然意识到不能掉进他的套儿,于是反应飞快地又说,“我和他没有再联系了。”

  刘建军靠近她的脸笑得狰狞:“是么?那你还急着离婚干什么?你觉得我信?!”

  接着又说:“不过小鸢,我告诉你,你别被他的脸迷住了,他不会和你结婚的。他们系的老院长退居二线,他已经登上了常务副院长的宝座,一年考察下来,他就是J大最年轻的学院院长了。你想想,这种要混官场、还前途无量的人,会给自己贴上个‘为小三儿与原配离婚’的标签?他在原配生癌的时候没离,在原配没办法生孩子的时候宁可领养也没离,这会儿还离得掉?你也别指望他原配翘辫子你就可以上位了,他那位太太,手术后身子骨好得很!你没戏!”

  赵鸢脸色一点点发白,硬是倔强着对他轻蔑地笑:“刘建军,你说什么笑话呢?他离不离,关我屁事?我就是简单地不想和你在一起过了,你在外面勾三搭四,我呢,也犯过错,所以好像连说你的资本都没有,既然这样,咱们就别硬凑一对了。”

  她感觉刘建军的手抬了抬,好像巴掌就要扇上来了,心里畏怯,但硬是瞪圆了眼睛,随时准备接受。

  但刘建军反而是松开了手,死死地盯着赵鸢半天,突然冷冷一笑,说:“好的,离就离吧。”

  他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甚至都不需要去法院,赵鸢在这样的“惊喜”之余,居然一点感觉不到“喜”,反而有点诧异:这是刘建军?他准备使什么幺蛾子呢?

  赵鸢掠了掠头发,正打算谈具体的协议,突然一声门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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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带着刘豆豆回家了。豆豆依然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欢呼着扑进妈妈的怀抱,拱着她撒了好一会儿娇,然后又扭头对刘建军说:“爸爸,爸爸,我同学的新文具袋好看得不得了!是在日本买的,能装三十支笔呢!我也想要!”

  刘建军对女儿是真宠,刚刚还铁青的脸立刻转换了颜色,掏出手机说:“哦,爸爸给你搜一搜。”

  赵鸢在女儿面前还不敢太直接说离婚的事儿,又掠了掠头发,然后低下了头。

  她听见父女俩在看淘宝,找关键词。少顷,女儿欢呼着:“对,就是这种!我要买么我要买么!”

  刘建军说:“啥破玩意儿?一个笔袋要七十多?!超市里的那么好看不也才十几二十么?”

  “质量好啊!”女儿缠着说。

  当爸爸的瞪着淘宝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买买买,小祖宗!”

  却又瞥了赵鸢一眼,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这要换你妈,估计买不起。”

  赵鸢冷哼一声,不接他的茬儿。

  不错,她离了,和女儿是不能过随意“买买买”的生活了,她的衣服、包包、化妆品大概都会消费降级,女儿的生活也是一样——但那又怎么样?幸福仅仅靠“买买买”么?钱少,就降低物质欲望,不用名牌又不会死。女人真要对自己好一点,就别拿消费把自己绑死了,而是要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

  刘建军刻意要在女儿面前卖好儿,下单了一个笔袋,顺带又买了一堆笔、橡皮、本子……然后问女儿:“豆豆,是爸爸好还是妈妈好?”

  哪晓得女儿肚子里门儿清,刚刚爸爸的“大出血”压根没用,她蹦跶到妈妈身边依偎着:“当然是妈妈好啦!”

  毕竟,谁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的呀!

  刘建军笑容有些不自然,瞄了赵鸢一眼。

  赵鸢亦觉得女儿这临阵反戈够好笑的,摸着她的小辫子问:“不是吧?难道不是爸爸有钱,你想买啥买啥来得好?”

  豆豆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那、也、还、是、妈、妈、好!”一字一顿表示强调。

  她接着批判、控诉爸爸:“爸爸买东西的时候是挺好的。可是,他又不教我写作业,又不陪我读书,叫他带我出去玩,次次都说‘没空’!那个时候啊,一点都不好!”

  刘建军苦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吵着要离婚的妻子一样,低声道:“我上楼去。等你。”

  赵鸢把小公主哄到她自己房间,铺床哄睡只花了二十分钟。小家伙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赵鸢看着女儿睡眠时可爱的模样,心里不知怎么不忍起来,她静静地站在床边看了女儿半天,不知豆豆要是成了单亲的孩子会不会恨她这个妈妈;可又觉得刘建军对女儿的好是表象的——和对她赵鸢一样,物质上很满足,却完全不在乎陪伴和尊重,孩子还小,这种宠溺会把女儿养废掉的。

  赵鸢终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有些颓废地坐在她的妆台前,和刘建军大眼瞪小眼半天才说:“我过来了。”

  刘建军也是正襟危坐在床边,毫无表情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珠子不断地对着赵鸢左看右看。

  终于,他说:“你真的想好了?离?”

  赵鸢鼓足勇气,说:“我想好了。我们离吧。”

  刘建军说:“离了你可就没退路了。”

  “我不要退路。”赵鸢声音低低的,“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男人嗤笑了一声,但嗤笑得明显没有以往的底气,他闷头盯着地板一会儿,抬头又说:“厌倦了,放空一阵也好。要不,我们先分居一阵,你带孩子出去旅旅游,看看世界,觉得累了再回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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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赵鸢从来不以为刘建军会为挽回她让步这么多!这是“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么?

  可是她却依然无法接受和他继续下去一天。

  她看着他脑满肠肥的模样,看着他皱眉时眼睛越发小成一点点,看着他耷拉着的肚子和岔开的腿——顿时是生理性的不适。再想着他在酒桌上把她推给那些无耻的男人,希图着她的美貌能换得他生意上的好处;想着他偷偷录音之后,理直气壮甩过来的耳光和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撞在沙发扶手上……

  怎么能再忍?!

  就像是坐了七年的牢,忍辱负重。终于有一天可以出狱了,她难道还会贪恋狱里会有窄小的床、不用自己煮的饭?

  赵鸢说:“何必呢?干脆点吧,软刀子杀人最痛苦,咱们何必再彼此折磨?”

  刘建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然而最终只说:“但是女儿怎么办?”

  “女儿归我你放心。”赵鸢说,“我会照顾好她,我也养得起她。你们家想要的是儿子,但我不会给你生。所以,其实,这样的选择对你也是最好的选择。”

  她再一次强调:“女儿一定要跟我,这条没得谈。”

  她跟着又说:“我们有婚前协议,我不会破坏的。但是金光花苑的公寓是咱们的婚后财产,我……”

  她想着,至少她应该有一半产权吧?其他的她都不要,就要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省得租房还要奔波;当然,估计这种生意人不会轻易松口,她可以借钱或贷款,慢慢还刘建军另一半房产的钱。

  但刘建军居然说:“房子给你。但我要能随时来看女儿。”

  赵鸢不意他这么爽气,张开嘴没接上话。

  刘建军又说:“你自己的东西收拾带走,但其他的一件都不要想,包括车子和你工作室的房子。”

  赵鸢竟有些感激涕零之感,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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