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_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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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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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建军很震惊,大概再想不到一直委曲求全的赵鸢怎么有胆量为这点小事就和他谈离婚。

  他愣了片刻,暴怒地把烟蒂往地上一扔:“你神经病啊!”

  赵鸢眯了眯眼睛,冷笑着说:“神经病?你不觉得咱们这样勉强地过着,才是神经病?”

  刘建军指着赵鸢的鼻子:“赵鸢,你别蹬鼻子上脸的。”

  他压低声音:“你屁股后面干净?啊?你干净?!我都没嫌你是个破鞋婊.子货,你还敢嫌我?!”

  赵鸢没有被他激怒,只是说:“既然你都觉得我是‘破鞋婊.子货’了,你何必带着绿帽子强自忍耐呢?我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和二十岁的小姑娘双宿双飞好不好?说不定人家还会给你生个儿子,你老刘家顿时就有后了呀!”

  她的语气平淡,但在刘建军听起来简直是嘲讽。他亦冷笑着:“怎么的,你觉得拿到我的把柄,你可以作了?告诉你赵鸢,老子赚那么多钱,在外面泡个把妞,天经地义。庄婷婷肚子里的孩子,我也迟早会给弄掉的。你不用砢碜我,我不嫌你,你也别嫌我,咱们还能为了孩子过日子。你真把我惹翻了,你单想想没了我,你该怎么办!”

  他撸着袖子,好像很热似的,心底里也确实自信满满:这个社会,对离婚的有钱男人担待得很,多少合适的姑娘会往起扑——他这是给了赵鸢多大的恩典她居然还不领情?!反过来,这个社会对离婚的没钱女人可是苛刻极了,再婚想找个合适的,只怕年纪要往大十岁里找。她以为呢!

  赵鸢说:“她的话我录音了,你出轨,你是过错方。我们离吧,好聚好散,我要孩子,你给我一套房子——够我们娘儿俩住就行。”

  刘建军趾高气扬的模样淡掉了,眨巴着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意思,都盘算好了?

  他再一次冷笑道:“你没过错?”

  “证据呢?”赵鸢反问。

  刘建军嘴角抽了一下:那个录音交给赵鸢,确实急了点,他没留拷贝。

  但他接着冷笑道:“你有病啊?好好的日子不过?!”

  “‘好好的日子’?!”赵鸢笑起来,把每个字都加了重音再读了一遍,“呵呵呵!简直是笑话!‘好好的日子’!你居然以为我过的是‘好好的日子’?!”

  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倾泻下来,但还在笑:“你觉得是‘好好的日子’就算是‘好好的日子’吧。你可以和庄婷婷去过这样‘好好的日子’,但求你放我自由,好吗?”

  刘建军震惊地看着妻子,仿佛才第一次认识她。

  紧跟着,他不说话了,眯缝着眼睛仿佛在想着些什么。

  最后,他沉闷地说:“先睡!”

  赵鸢知道,这会是一场持久战。但当她坦然地把“离婚”二字说出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心底里都敞亮了。

  她第二天白天依约带女儿去了动物园,晚上不顾疲劳,又约了厉晴和邓红梨吃饭,把三个人一起的照片po在微信圈里。

  三个人都笑得肆意而甜美,面前的青花椒烤鱼的香味似乎都在照片里袅袅地飘起了香气。

  赵鸢举起啤酒对两个姐妹说:“今天你们要祝贺我。我的工作室本月净收入超过了两万!另外,本市一家很大的博物馆文创部在微博上和我私聊,想请我做古风饰品的文创设计!”

  好姐妹衷心地为她鼓掌欢呼:“小鸢你太棒了!”

  赵鸢喝了一大口啤酒,兴致勃勃又说:“另外,我打算与刘建军离婚了!他不签协议,我就到法院,最迟一年吧,我就自由了。继续祝贺我吧!”她脸蛋红扑扑的,高高地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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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了硕大的啤酒杯。

  不过,两个闺蜜当然没有为她“祝贺”,反而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说:“小鸢,你喝多了吧?”

  “没有。”赵鸢笑着说,“你们不知道我一直以来过的是怎么样的憋屈日子!刘建军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对他老婆哪里有尊重!我在他面前,就是个三.陪、应.召女郎呗!以前我不如你们,没有正式工作,被男人当金丝雀豢养着,现在,我终于有了独立的资本,谁特么还陪他玩?!”

  “但是……”邓红梨小心看了看厉晴,“小鸢,你有了独立资本,你和他谈啊,要求他尊重你啊。你想想,你还有豆豆!”

  厉晴也说:“是啊,我是没有小孩,要是有了小孩,估计我也会掂量掂量离婚不离婚的,毕竟,离婚了对小孩的伤害蛮大的。”

  她们平常一起吐槽诉苦的时候居多,赵鸢再想不到两个看似前卫的闺蜜原来对待婚姻家庭一点都不前卫,甚至挺保守的——她居然一个支持都没得到。

  赵鸢有些不服了:“可是他在外面花,我受不了啊!”

  “花到什么程度了呢?”厉晴举例,“我以前一个学生吧,爸爸也挺有钱的,据说他妈妈捉.奸捉了好些次了,但小三儿都威胁不了他妈妈的地位,所以正室太太还是没离。孩子现在出国了——要没他爸的财力,靠他妈一个人养着,哪里有一两百万摆着够他出国啊!”

  邓红梨也说:“要是有小三逼宫,你格外不能让步了,你让步,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你一口气撒了,其他呢?什么实惠都得不到!”

  赵鸢急着想让她们俩和自己一条战线,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于奓着胆子、丢掉面子,说:“他花心他的,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不爱他。但是,我也有我爱的人了呀!”

  “啊?!”厉晴和邓红梨一起八卦地凑过来,“是那个大学教授吗?他答应和你在一起了啊!”

  赵鸢脸有点红,然而很勇敢地说:“不需要他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第一次遇到了真爱。我觉得要是我不努力去追一下爱情,我会在这场憋屈的婚姻里憋屈到死。”

  “可是豆豆……”邓红梨还是拿孩子劝她。

  “我能养好豆豆。”赵鸢说,“除了我流产那个月是她爸爸管的,考得一塌糊涂之外,后来,豆豆的成绩都很稳定。我相信我能好好辅导她,一定比她爸爸强。现在我的收入虽然比不上她爸爸,但是只要能保持月入一两万的势头,买一份保险,做一点理财,加上我以前投在工作室的一些本金和贵重珠宝存货,资产也够日常的生活了。豆豆如果以后要出国留学,我也还有十来年可以慢慢攒呢。”

  邓红梨说:“孩子不是光要一个会辅导的妈妈,也不是光要吃喝上学,还有情感的需要——她需要完整的家。你爱的那个人,既然不能和你在一起,那他能不能像刘建军爱亲生女儿一样爱豆豆呢?”

  赵鸢愣了愣。

  石清源和豆豆都没有接触过,他会喜欢这个小姑娘吗?她不知道。

  甚至,石清源是不肯和妻子离婚的,她能给豆豆一个父母俱全的家庭吗?她也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好像对豆豆是自私了。

  邓红梨和厉晴看赵鸢许久不说话的闷头样子,也不忍心刺激她了,恰好小龙虾上桌,两个人故意大呼小叫:“啊!我的龙虾我的爱!”打乱这让人难堪的沉默。

  赵鸢也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抓过一只龙虾,吮了一下虾壳上的汁水,又扒开虾头慢慢抠出里面的虾黄吃。

  龙虾的鲜美浓郁她其实一口都没尝出来,心里开始纠结,为了孩子,她是不是还要再理智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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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红梨吃了一堆虾壳,仍然吮指大嚼,却不料电话响了。她一边嚷嚷着:“好烦!谁在我吃龙虾时打我电话?!”一边伸头看了看手机,顿时一脸甜蜜,急急摘掉一次性手套,又擦了手,接起电话时声音又娇又腻:“喂……”

  厉晴在一旁捏着一只龙虾,胳膊肘捅了捅赵鸢,笑得前仰后合。

  赵鸢见邓红梨这腻歪样子,心里松弛了些,不由也笑。

  邓红梨已入旁若无人之境界,对着电话撒娇:“你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啊?有人拿刀顶着你啊?说好了明天去看芭蕾舞剧,你又出什么幺蛾子要去喝茶?大热的天吃吃西瓜好了啦,喝什么茶?脑子有坑哦!……”

  好容易电话打完,邓红梨笑着把手机往包里一丢:“死男人,看起来多有艺术修养的样子……”

  自顾自带上手套又吃了起来。

  厉晴悄声问:“这……不是大金链子吧?”

  “当然不是!”邓红梨抽出一根虾肠,说,“大金链子看芭蕾舞剧?你别笑死我!他连周杰伦都听不来,至今的审美还保持在80年代,喜欢的仍是邓丽君、孟庭苇那拨甜妞,所以说代沟呢……人家连周杰伦这种流行音乐都无法理解,跟我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你还指望他理解俄罗斯经典芭蕾舞剧《胡桃夹子》?省省吧!”

  “那……是杜科?”赵鸢问。

  邓红梨顿时一声冷笑:“他找他男伴玩呢,看《断背山》大概更有趣吧?《胡桃夹子》可是写王子与公主相爱,又不是王子与王子搞.基,他才没兴趣呢!那个死基佬……”

  “死基佬”三个字,大概是邓红梨每次提起丈夫都必提的高频词了。

  厉晴和赵鸢面面相觑:这……意味着邓红梨又有新欢了?

  邓红梨说:“好姐妹,我不瞒你们。这次遇到的炮友挺可爱的,长得虽然不很帅吧,但是人有趣,喜欢艺术,喜欢音乐,聊蓝调爵士能聊一个小时不带停的。早早地听说俄罗斯芭蕾舞团到江洲来,他就早早地订了票请我去看。嘿嘿……认识不同种类的男人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她又劝赵鸢:“小鸢,你离啥婚呀!外面有趣的男人多得是,但没几个值得结婚的,各玩各的不行么?别一根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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