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_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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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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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小学霸刘豆豆考了两个100加一个98,分数在全班前列,但是小家伙噘着嘴回家,见到赵鸢嘴扁了扁就哭了:“妈妈,我没拿到三好生……”

  赵鸢看了看她的成绩,奇怪地问:“为什么呀?是不是有同学成绩比你还好?”

  刘豆豆抹着眼泪摇着头:“老师说我劳动不好,拿了两颗星,所以不能当三好生了。呜呜呜……”

  赵鸢心里有些不服气啊!

  成绩报告单上全是优秀,而且双一百加九十八的成绩应该在班级也是前列了。唯独在一排打星星的地方,“热爱劳动,积极参加义务劳动和大扫除,能主动完成卫生工作”这一栏有一个两颗星。

  赵鸢问:“你有没有问问老师这为什么是两颗星?”

  豆豆哽咽着说:“我不敢问。”

  “这有什么不敢问?!”赵鸢有些气结,但看女儿可怜兮兮的模样,只能又说,“那平常做值日、大扫除什么的,你认真参加了吗?”

  豆豆说:“我愿意做值日的呀,但是谈老师说我们扫地扫得不干净,每次选值日生都不选我——哼,谈老师选的那些同学,都是爷爷奶奶过来打扫卫生的,他们当然打扫得干净啦!不带的!”

  赵鸢只能安慰了女儿两句,给她做饭去了。边做饭心里边也胡思乱想,觉得老师莫不是在针对刘豆豆?

  刘豆豆大概一直满怀希望能够当三好生,现实却打击了她,餐桌上,小盆友也一直恹恹的,抹着眼泪没胃口吃——哪怕是她平时最喜欢的大虾。

  赵鸢说:“豆豆,这件事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咱们一辈子总会经历很多想不到的事,有时候对自己也不是坏事。咱们下学期好好练习扫地的水平,多举手争取当值日生,老师就不会再不让你当了。”

  刘豆豆闹腾着说:“才不会!才不会!谈老师都懒得理我,才不会给我机会!”

  “老师怎么懒得理你了?”

  刘豆豆情绪上来了:“就是懒得理我,我上次举手要当值日生,她叫了我前面的,叫了我旁边的,叫了我后面的,就是不叫我!她故意的!现在我几个好朋友都不怎么跟我玩了!”

  赵鸢这阵子睡眠失调,情绪失调,焦虑、抑郁和疑神疑鬼的怪异心情层出不穷。豆豆这么一闹腾,她很容易就联想到是石清源从中搞鬼。她努力扒了一大口饭,在心里劝自己不要疑神疑鬼,不要疑邻盗斧,什么都怪罪在石清源的头上。

  好容易平静了一些,刘建军的电话又来了,大着嗓门问:“我闺女当上三好生了吧?我晚上带她出去吃大餐,奖励奖励!”

  赵鸢竭力平静:“她没当上三好生。”

  “啥?!”刘建军很不高兴,“考得不好?”

  “考得还可以,但是劳动拿了两颗星,所以被刷下来了。”

  刘建军才不管是哪个两颗星,也不管为什么是两颗星,他当老板颐指气使的毛病又来了,质问道:“你平时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劳动怎么会拿两颗星?”

  赵鸢说:“你说我怎么教育?天天盯着她有没有当值日生?”

  刘建军气呼呼说:“反正就是你没做到位!”

  又没好气地说:“我不跟你说了,让女儿接电话。”

  刘豆豆抽抽噎噎和爸爸说起来评三好生的事,说着就哭起来。刘建军宠女儿,听着她哭就心疼。

  赵鸢听见他那大嗓门在电话对面嚷嚷:“你妈也真是!平时我看她哪有心思管你!真是分不清个主次!把小孩带成这样!”

  赵鸢气得抢过电话,折到卧室里关上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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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建军,你能不能不当着孩子指责我?你懂不懂教育?!”

  “你懂不懂教育!”刘建军反过来骂她,“这么好个孩子,给你教育成啥样了?成绩挺不错了,居然连三好生都当不成!”

  “这全怪我吗?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个评选要求啊!”赵鸢说,“再说,去年初评三好生,也没这条件呀!”

  “反正你推卸不了责任!”刘建军拿出对员工那种蛮不讲理的态度。

  赵鸢气得说:“还幸好没给你带,不知谁那时候带了一个月小孩,考试都考全班倒数!”

  刘建军冷笑道:“笑话了!我要是带孩子,虽然没有时间,用钱请家教什么的一定比你到位。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你还真别自以为是!再说了,谁在孩子期末考前一阵心不在焉的?谁天天满脑子就是举报、报复的?谁经常不接电话,指不定就漏了老师的重要电话呢!……”

  赵鸢一把按掉了电话,气得胸口起伏。

  紧接着听见刘豆豆在客厅开始嚎啕,她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这一阵她的贤良和忍耐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觉得很容易就想爆炸,完全控制不住恶劣的情绪。

  她冲出去,对女儿吼道:“能不能别哭了!不就是个三好生嘛?有什么了不起!”

  豆豆吓得哭声咽到了肚子里,开始抽抽噎噎的:“我……不是……觉得……了不起……我怕妈妈难过……”

  赵鸢是很难过,但当着孩子的面说不出来。

  她低声说:“擦擦眼泪,早点去睡午觉吧。妈妈帮你问问老师,好不好?”

  她顾不得此刻是午休的时候,在Q。Q上给老师留言:【谈老师您好,我是刘心怡的妈妈,孩子这次虽然是全优,期末也考得可以,但是没评到三好生,她很难过。我知道老师一直很关心照顾她,没评肯定有没评的道理,不过我也要安慰一下孩子,让她知道自己哪里有欠缺,才能弥补上,不知道老师是不是能告知一下原因?】

  谈老师大概在午休,一直没回复。

  赵鸢烦躁到下午四点,才终于看到了信息:【刘心怡妈妈,班上全优的同学有二十个,考双百的也有七个。但三好生只有十个。我们不是完全按分数来排名的,你知道的,现在国家教育评价要求不能只重视分数,而要重视学生的全面发展。所以,综合考虑,我和几位任课老师感觉刘心怡在劳动上不太积极,不符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要求。希望她下次再争取吧!】

  赵鸢忍不住第一时间又回复:【谢谢老师!但是刘心怡告诉我,她很想做值日生,不过值日生是老师选的,她一直没机会被选上?】

  谈老师也很快回复:【选值日生是为班级服务的。学生放学后我们要集体备课,要开业务学习会议,要开教职工会议……我哪有时间在班上看着学生值日呢?只能找那些值日工作做的比较好的孩子来承担这样的工作,我可以放心一点,班级也不会丢掉卫生班级的流动红旗呀!】

  过了一会儿,老师大概也气不过,又发了一条言辞比较上火的信息:【刘心怡妈妈,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工作很难做了!你知道,你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孩,而老师面对的是几十个小孩!每个家长都觉得自己的小孩最优秀,但我们做老师的得平衡全体学生!我希望您能理解学校、理解老师!】

  赵鸢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道歉,说自己情绪激动了,请老师千万别介意。

  道歉完,她心情愈发郁闷,刷朋友圈看别人晒报告单、晒奖状,看得心里窝火又没办法发泄。正好看到邓红梨的动态,这家伙发了她儿子在游乐场疯玩碰碰车的照片,上面还看似无奈实则自豪地写着:【唉,今天又要花老娘一大笔钱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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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看在他当了三好生的份儿上,就让他潇洒一天吧!】

  赵鸢突然觉得有些酸酸的妒忌,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发信息套话:【亲爱的,笑笑不错嘛,三好生耶!】

  邓红梨秒回:【运气,纯属运气!我看到他分数的时候,我还说,又要给豆豆秒成渣渣了!】

  【考了多少分啊?】

  邓红梨说:【嗐,不好。语文95,数学98,英语97。还好都上了95分,不然,他们班学霸如云,优生如海,哪有他当三好生的份儿!】

  又说:【你也不带豆豆出来玩玩,孩子辛苦了一学期了!听说考了两门一百啊!学霸就是学霸!】

  赵鸢酸溜溜说:【学霸有什么用啊!三好生都当不到。】

  邓红梨好像尴尬了,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啊?不能吧?学霸居然没当上三好生?是哪门副科没拿到优秀?】

  【不是,全优了,就是劳动两颗星,所以被刷下来了。】

  邓红梨奇怪地:【劳动还有两颗星?我们家这懒汉,在家在学校啥活儿也不干的,不行,我一会儿要问问他,对不对得起这三颗星!】

  又劝赵鸢:【三好生就是图大家自己个儿高兴,有什么用?别为这事纠结。晚上一起吃饭?】

  赵鸢没心情:【不了,晚上还要工作。祝贺你,祝贺笑笑!】

  祝贺完,难受得几乎想哭一场。

  女儿午睡起来,揉着眼睛,小辫儿散乱,说:“妈妈,我们今天能不能去吃披萨?”

  虽然没有当上三好生,但女儿一直还是很努力的,考试成绩才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赵鸢不忍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三好生迁怒女儿,点点头答应了。

  就母女俩去吃披萨总感觉冷清,赵鸢发信息给厉晴:【小晴,放暑假了吧?今晚能不能请你吃披萨?我有求于你呢!】

  厉晴:【我空呢,有什么事吗?】

  赵鸢:【还是为了孩子,豆豆这次考得还不错,但是没有当上三好生,她心情很郁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符合教育规律,想请你这样专业的人士来帮我给她做做心理疏导。】

  厉晴:【没问题,不过我估计需要心理辅导的也不止豆豆,还有她的妈妈吧?】

  加了一个滑稽的表情。

  赵鸢苦笑了一下:【你说的不错,我这半辈子一事无成,如果说哪里还算过得去,也就是生了一个挺不错的女儿了。所以,她的失败就像是我的失败一样,给我打击也挺大的。】

  厉晴:【第一,你并不是一事无成呀,你看你的工作室这一年来发展这么好!第二,我觉得一个母亲千万不要把自己的人生成就和孩子裹得太紧,孩子是孩子,母亲是母亲,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她的人生,得她自己过好。】

  赵鸢:【说得太好了,我也需要你的心理辅导!我一会儿把披萨店的定位发给你。】

  厉晴发回来一张笑脸。

  在披萨店相遇的时候,赵鸢感叹地望着厉晴说:“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漂亮了!精神状态真好呀!”

  厉晴甩了甩长直发,“咯咯”笑道:“大概因为带的毕业班,中考早结束了,好好地休息了半个月。”

  她和那时候有无数糟心事缠身时的模样大不相同了,刚刚三十,一个人生活一点都不糟糕:不带晚自修的时候,每天去健健身,逛公园散步;即便是晚上要带自修,得很晚回家,也能够有空闲适地读读书、追追剧。

  只要不操心、不烦恼,气质就会优雅,美丽也由内而外显现出来。

  厉晴不会说自己也有孤独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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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痛,但只看赵鸢没有化妆,脸色憔悴,而且表情愁苦,生生地长出了眉心皱纹和泪沟。她只能叹口气,抚慰地拍拍好友的肩膀。

  吃了一半,刘建军的电话来了:“赵鸢,旅行社说明天要带小孩的户口本做验证,豆豆的户口本在你那儿吧?我过来拿。”

  赵鸢说:“我现在在外面吃饭,明早我给你送过来?”

  刘建军不耐烦地:“我讨厌一件事一拖再拖!明早不知你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你大概什么时候结束?我过去等你。”

  赵鸢现在对他厌恶极了,没好气说:“才吃了一半呢!过两个小时再说!”

  她挂了电话后,厉晴才问:“你们家刘总啊?”

  “对的!还对我颐指气使的!我又不是他们家员工,又不伸手问他要钱!”

  厉晴“噗嗤”一笑:“我怎么觉得他是在不断创造与你相遇的机会呢?而且说话这么不拘小节的,倒像一家人。”

  “谁还与他一家人!”

  吃吃聊聊,赵鸢和豆豆的心情都好多了。赵鸢由衷地赞叹:“小晴,你真是个太温暖的人!”

  所以鬼迷了心窍的陈冠一家后来那么后悔。

  赵鸢想起一会儿在家还要接待刘建军,而且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趁人之危,就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哀求厉晴说:“小晴,我需要你,你今晚能不能不回自己家,在我家陪陪我啊?”

  厉晴只思考了一会儿,就笑眯眯说:“好呀,我一个人睡,可孤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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