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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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王新燕这一骂,非但没有让赵鸢知难而退，反而使她的斗志更加昂扬起来。
她默默地陪女儿吃了饭,还轻柔地抚着女儿的头发对她说：“豆豆，别担心,妈妈很好,只是这阵工作有点忙,又有竞争对手。大人的世界比较复杂,不过也没什么了不起。”
女儿懂事地点了点头。
赵鸢陪她进房间写作业。
后天就是期末考试,赵鸢在女儿写作业的时候给前夫刘建军发了一条信息：【你说暑假要带女儿去欧洲玩的,是什么时候出发？】
刘建军很快回复：【七月中旬出发,签证我已经给豆豆办好了。你一起去吗？增补机票还来得及,就是旅游签证要加急了。】
赵鸢：【不了，我还有事。你这一阵忙不忙？】
【不忙。有事你吩咐。】他的讨好简直隔着屏幕传过来。
赵鸢：【后天豆豆期末就考完了，我先把她送你这里几天，我这里有重要的事要处理。】
这次，刘建军的回复犹豫了：【方便打电话？】
赵鸢想了想，首先起身到自己房间,然后给他拨了过去。
刘建军第一句话就问：“小鸢,你的‘有事’还是举报石清源那件事？”
赵鸢淡然道：“对，这是我这一阵最重要的事了。”
刘建军一阵唉声叹气：“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呢？这什么破事啊,你非搅在里面！”
顿了顿又说：“我说这样,你收拾收拾,出去旅行一阵散散心吧,你不愿意和我去欧洲玩，那你自己挑个想去的地方，我给两万你，吃住都弄好些。”
“刘建军，我不需要你的钱。”赵鸢平静地说，“我跟你说实话，我和石清源一家子杠上了。我不信这个世界没个说理的地方！你要乐意帮我，我谢谢你；你要不乐意，你也别拖后腿，帮我管好女儿。”
刘建军说：“干嘛呀！何必呢！”
赵鸢说：“人活一口气。我这半辈子，已经够窝囊了，从来没有做过自己，遇到委屈啊，都是憋着，像个忍者神龟一样。结果呢，你家里人看不起我，欺负我，你也是。现在，外人也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还能再憋着？我就想不要理性，不要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奋起做一回自己。你呢，就别多话了，我清楚自己走的路，这事儿处理完了，如果我还能活着，我就继续带女儿生活；如果我活不下去了，女儿好歹还有你。”
她最后说：“刘建军，我不怕死，真的。我和石清源另外玩弄过的一个女大学生聊过，她虽然最后怂了，但是中途也有不怕死的时候；而我呢，不像她还有父母牵挂，我没牵挂。如果我活不下去了，我相信你还是会爱护我们的女儿的，对不对？”
刘建军给她这语气和话语弄得毛骨悚然：“喂，小鸢，你别吓我啊。什么事非弄到死死活活的？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心里不痛快，潇洒一点，买点好东西犒赏自己不行吗？人生一世，要想得开……”
他还没劝慰完，赵鸢就笑起来：“刘建军，别怕啊，我也不是肯定会死啊。置之死地而后生嘛。但是我连死都不怕了，你们也不必劝我，也不必吓我了。从今往后，我的短期目标就是和石清源干到底，和他那一家子干到底。你呢，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保护好我们的女儿——当然，你如果要卖女求财，我也没办法，只能变成鬼来问候你了。”
刘建军：“……”
刘建军：“小鸢，你别发神经啊！”
赵鸢“咯咯咯”笑着：“刘建军，我说完了。我现在是在发神经，你有本事把我送精神病院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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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掉了电话，心里竟然无比爽利。
很好，现在才是真正的破釜沉船。
她紧接着拨通了石清源的电话，心里想：你敢不敢接呢？！
虽然铃声响了很久，但石清源好歹是接了电话，他声音沉郁，但是赵鸢一点都不心疼他。
“喂，清源，还是敢接我的电话的呀！”
石清源说：“你想说什么呢？”
“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可以这么无耻，居然用孩子来威胁我。”赵鸢笑着，“不过呢，也很好，我现在对你彻底不抱希望了。所以，我们斗到底吧。”
赵鸢仿佛能感觉石清源此刻皱紧了眉头，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
赵鸢收了笑：“我什么意思？你叫你老婆来威胁我，你说我什么意思？威胁我个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拿我女儿来威胁。怎么，想撕破我在女儿心中的好妈妈形象吗？好的呀！我不怕，来嘛。我不是好妈妈了，你也就不是好爸爸了，你老婆也更不是好妈妈了。不知道你儿子知不知道他妈妈根本没有子宫、没有生育能力？知不知道他自己不是亲生的？知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在哪儿，还要不要他了？咯咯咯……如果他知道这些，你们家会不会变得也很high啊？……”
石清源的声音真的是震恐了：“赵鸢，你在说什么？！”
远处，传来王新燕尖锐的声音：“怎么，你还在和那个破鞋聊天啊？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石清源大概是捂着话筒，但赵鸢依然能在模模糊糊间听见他大声呵斥他老婆：“你先别闹幺蛾子好不好？一会儿再和你说！”
王新燕也在疯了一般怪笑：“哦哟，疼她是疼她得来！老婆是糟糠之妻，帮你的忙还要被训……”
王新燕的声音越来越听不清了，大概石清源转战到了其他地方。
他质问赵鸢：“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举报也举报了，你还想搞我家里人做什么？我就算对不起你，我儿子没有吧？我家人没有吧？！”
他平了平气，终于问：“是不是我妻子和你说什么了？”
赵鸢静默了一会儿说：“我本来只想举报你，但现在，你妻子要威胁我的孩子，那我也不惮于做出更无耻的事情来！”
石清源默默地捏着话筒，但赵鸢听得见他喉头一阵阵滚动的声音，他终于说：“我们都到此为止吧。”
“只要你不闹出幺蛾子来，这件事就到你被处分为止。但是，要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我用一条命陪你们玩，看谁先玩死谁！”赵鸢说。
——————————————
石清源放下电话之后，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微信，登进小号“清水源泉”里。
他很久没打开过小号了，碰都不想碰，他也恨她，恨她毁了他的前程——女人都是疯子么？！
但看完里头孤零零的、赵鸢的几条信息，他说不出话，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
王新燕阴沉着脸，默默地坐在床前折叠刚收进来的衣服。
石清源问：“你今天不去你父母那儿接小孩了？”
王新燕低着头淡漠地说：“让他在外公外婆家住几天吧。”
石清源说：“后天就期末考试了，他就一直住在外公外婆家？”
王新燕露齿笑道：“你以为他住在自己家好啊？这么大的小孩子什么都懂，你我的气氛像冰点一样，他都懂！与其让他担心害怕，还不如在外婆家好好调整心情，风平浪静地迎接考试。再说，我爸也是老学者了，辅导他个功课辅导不起来？”
石清源于是坐在她身边，摁住她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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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叠的一件衬衫，说：“我们先谈谈？”
王新燕丢开手中的衣服，斜眸看着石清源：“谈就谈呗。”
石清源反而默然了一会儿，才说：“这件事就这样吧。我服输。我辞去副院长职务的报告已经写好了，等调查结果出来，再根据结果写份检查。这事儿丢脸，但还不至于弄到双开，相信学校也还是会顾及我的面子，给个不那么难看的说法。过了这个风波，低调做人、好好教书也就是了。”
王新燕不说话，一直斜乜着他，表情里依然是蔑视。
石清源一直最恨她这神色，撇开头说：“我说完了。希望你能理解支持我。”
“‘理解支持你’？”她好笑一般重复了一遍。
石清源点点头，仍不愿意看这个女人。但他脸上突然一痛。
他知道自己挨了妻子一记耳光，心里怨愤之极，很想像个爷们儿一样也狠狠回击身边这女人一下。但多年的修养和相处的惯性使然，他只是愤怒地扭头看着她，咬着后槽牙说：“你别欺人太甚！”
王新燕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石清源，到底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欺人太甚？！”
她控诉着：“不错，我动完手术的时候，我是感激你的不离不弃的，人家都说，夫妻做到你这样，算是有良心的。可是，后来我想想，那还是因为我爸吧？你哪里是有良心的人呢？”
石清源的脸板得跟铁块似的，冷冷地说：“人真是有意思的一种动物，要把一个人往好里想，就拼命给他加光环，努力保有他的光环，哪怕自欺欺人也要保住；可要把一个人往坏里想，就拼命给他泼污水，哪怕他什么都没干，也会想：‘这是莫须有吧？’不，他怎么能不是坏的呢？……”
他露出牙齿冷笑着：“新燕，我这个人不是大家说的那种好人，但也不是那种坏人。我不跟你离婚，不是因为你爸的名声地位，是因为我当时确实舍不得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面对癌症——那时候，没有人说我是看中老丈人的身份，都说我是有责任心的好男人，没想到一朝翻转，呵呵……”
他笑得愈发粲然，牙齿白森森的：“我又成了心机腹黑男，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只是你爸都退休那么久了，我为什么还不和你离婚呢？你还有什么价值呢？嗯？你想想吧。”
王新燕瘦黄的脸变得煞白，嘴角一阵又一阵抽搐，她半天才说：“我管你为什么不离？你要离，你随时写协议啊！我说你欺人太甚啊，你也别忙着否认：咱们既然没离婚，就是夫妻俩，就是一家子。可事实上，咱们除了同床异梦地躺在一张床上，什么都没有。我一遍遍地给你处理外头那些小的，脸都快丢尽了还强颜欢笑对她们苦口婆心——我真是下贱啊！”
石清源目光里一点温度都没有：“新燕，世上没有万全的事。我是正常的男人，我有欲望，有被爱的欲望，有生理的欲望，你不能给我。你若还指望我一辈子守身如玉，伴着你在床上自我解决，我告诉你，我办不到！正常男人都办不到！”
王新燕倒是软下来一点，啜泣着说：“我知道，我也默许你在外头……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管过你的风流韵。事。可是我心里也不好受啊，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这样子的？而且，你哪怕出去嫖呢，我好歹还知道那不过是解决生理需要；可你一个一个都爱得那个样子，女孩、熟女、自己的学生、别人的太太……你来者不拒，把她们玩得死心塌地。石清源！你叫我怎么想啊？！”
石清源听她控诉，居然微笑起来：“是呵，是挺过分的。”他微微地侧昂着头，踌躇满志地：“可这样，我才觉得我活着——每天躺在你身边，我就是行尸走肉，身体都是死肉，心都是冷的；而在她们身边，我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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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温暖、充满着力量和激情，是我想要的样子。”
王新燕气得又一巴掌扇过来。
但石清源稳稳地接住了她的手腕，轻蔑地推开：“你以为你不自私么？你假装无私地跟在我身边，自以为是地帮我处置事情，却从来没问过我同意不同意。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王新燕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她扭了几下挣脱不开，只能不说话了。
但她心里涌起更多的恨毒：石清源，你还在为那个不要脸的恶毒女人着想吗？这就是你的多情吗？我就算不为了你，为了我自己胸中的这一口恶气，也决不能放过那个赵鸢！
※※※※※※※※※※※※※※※※※※※※
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
这里，石清源的理性起到了一定在作用。
可是，两个女人的不理性，让事情一步步滑到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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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陪女儿吃了饭,还轻柔地抚着女儿的头发对她说：“豆豆，别担心,妈妈很好,只是这阵工作有点忙,又有竞争对手。大人的世界比较复杂,不过也没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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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陪她进房间写作业。
后天就是期末考试,赵鸢在女儿写作业的时候给前夫刘建军发了一条信息：【你说暑假要带女儿去欧洲玩的,是什么时候出发？】
刘建军很快回复：【七月中旬出发,签证我已经给豆豆办好了。你一起去吗？增补机票还来得及,就是旅游签证要加急了。】
赵鸢：【不了，我还有事。你这一阵忙不忙？】
【不忙。有事你吩咐。】他的讨好简直隔着屏幕传过来。
赵鸢：【后天豆豆期末就考完了，我先把她送你这里几天，我这里有重要的事要处理。】
这次，刘建军的回复犹豫了：【方便打电话？】
赵鸢想了想，首先起身到自己房间,然后给他拨了过去。
刘建军第一句话就问：“小鸢,你的‘有事’还是举报石清源那件事？”
赵鸢淡然道：“对，这是我这一阵最重要的事了。”
刘建军一阵唉声叹气：“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呢？这什么破事啊,你非搅在里面！”
顿了顿又说：“我说这样,你收拾收拾,出去旅行一阵散散心吧,你不愿意和我去欧洲玩，那你自己挑个想去的地方，我给两万你，吃住都弄好些。”
“刘建军，我不需要你的钱。”赵鸢平静地说，“我跟你说实话，我和石清源一家子杠上了。我不信这个世界没个说理的地方！你要乐意帮我，我谢谢你；你要不乐意，你也别拖后腿，帮我管好女儿。”
刘建军说：“干嘛呀！何必呢！”
赵鸢说：“人活一口气。我这半辈子，已经够窝囊了，从来没有做过自己，遇到委屈啊，都是憋着，像个忍者神龟一样。结果呢，你家里人看不起我，欺负我，你也是。现在，外人也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还能再憋着？我就想不要理性，不要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奋起做一回自己。你呢，就别多话了，我清楚自己走的路，这事儿处理完了，如果我还能活着，我就继续带女儿生活；如果我活不下去了，女儿好歹还有你。”
她最后说：“刘建军，我不怕死，真的。我和石清源另外玩弄过的一个女大学生聊过，她虽然最后怂了，但是中途也有不怕死的时候；而我呢，不像她还有父母牵挂，我没牵挂。如果我活不下去了，我相信你还是会爱护我们的女儿的，对不对？”
刘建军给她这语气和话语弄得毛骨悚然：“喂，小鸢，你别吓我啊。什么事非弄到死死活活的？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心里不痛快，潇洒一点，买点好东西犒赏自己不行吗？人生一世，要想得开……”
他还没劝慰完，赵鸢就笑起来：“刘建军，别怕啊，我也不是肯定会死啊。置之死地而后生嘛。但是我连死都不怕了，你们也不必劝我，也不必吓我了。从今往后，我的短期目标就是和石清源干到底，和他那一家子干到底。你呢，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保护好我们的女儿——当然，你如果要卖女求财，我也没办法，只能变成鬼来问候你了。”
刘建军：“……”
刘建军：“小鸢，你别发神经啊！”
赵鸢“咯咯咯”笑着：“刘建军，我说完了。我现在是在发神经，你有本事把我送精神病院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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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现在才是真正的破釜沉船。
她紧接着拨通了石清源的电话，心里想：你敢不敢接呢？！
虽然铃声响了很久，但石清源好歹是接了电话，他声音沉郁，但是赵鸢一点都不心疼他。
“喂，清源，还是敢接我的电话的呀！”
石清源说：“你想说什么呢？”
“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可以这么无耻，居然用孩子来威胁我。”赵鸢笑着，“不过呢，也很好，我现在对你彻底不抱希望了。所以，我们斗到底吧。”
赵鸢仿佛能感觉石清源此刻皱紧了眉头，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
赵鸢收了笑：“我什么意思？你叫你老婆来威胁我，你说我什么意思？威胁我个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拿我女儿来威胁。怎么，想撕破我在女儿心中的好妈妈形象吗？好的呀！我不怕，来嘛。我不是好妈妈了，你也就不是好爸爸了，你老婆也更不是好妈妈了。不知道你儿子知不知道他妈妈根本没有子宫、没有生育能力？知不知道他自己不是亲生的？知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在哪儿，还要不要他了？咯咯咯……如果他知道这些，你们家会不会变得也很high啊？……”
石清源的声音真的是震恐了：“赵鸢，你在说什么？！”
远处，传来王新燕尖锐的声音：“怎么，你还在和那个破鞋聊天啊？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石清源大概是捂着话筒，但赵鸢依然能在模模糊糊间听见他大声呵斥他老婆：“你先别闹幺蛾子好不好？一会儿再和你说！”
王新燕也在疯了一般怪笑：“哦哟，疼她是疼她得来！老婆是糟糠之妻，帮你的忙还要被训……”
王新燕的声音越来越听不清了，大概石清源转战到了其他地方。
他质问赵鸢：“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举报也举报了，你还想搞我家里人做什么？我就算对不起你，我儿子没有吧？我家人没有吧？！”
他平了平气，终于问：“是不是我妻子和你说什么了？”
赵鸢静默了一会儿说：“我本来只想举报你，但现在，你妻子要威胁我的孩子，那我也不惮于做出更无耻的事情来！”
石清源默默地捏着话筒，但赵鸢听得见他喉头一阵阵滚动的声音，他终于说：“我们都到此为止吧。”
“只要你不闹出幺蛾子来，这件事就到你被处分为止。但是，要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我用一条命陪你们玩，看谁先玩死谁！”赵鸢说。
——————————————
石清源放下电话之后，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微信，登进小号“清水源泉”里。
他很久没打开过小号了，碰都不想碰，他也恨她，恨她毁了他的前程——女人都是疯子么？！
但看完里头孤零零的、赵鸢的几条信息，他说不出话，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
王新燕阴沉着脸，默默地坐在床前折叠刚收进来的衣服。
石清源问：“你今天不去你父母那儿接小孩了？”
王新燕低着头淡漠地说：“让他在外公外婆家住几天吧。”
石清源说：“后天就期末考试了，他就一直住在外公外婆家？”
王新燕露齿笑道：“你以为他住在自己家好啊？这么大的小孩子什么都懂，你我的气氛像冰点一样，他都懂！与其让他担心害怕，还不如在外婆家好好调整心情，风平浪静地迎接考试。再说，我爸也是老学者了，辅导他个功课辅导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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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燕丢开手中的衣服，斜眸看着石清源：“谈就谈呗。”
石清源反而默然了一会儿，才说：“这件事就这样吧。我服输。我辞去副院长职务的报告已经写好了，等调查结果出来，再根据结果写份检查。这事儿丢脸，但还不至于弄到双开，相信学校也还是会顾及我的面子，给个不那么难看的说法。过了这个风波，低调做人、好好教书也就是了。”
王新燕不说话，一直斜乜着他，表情里依然是蔑视。
石清源一直最恨她这神色，撇开头说：“我说完了。希望你能理解支持我。”
“‘理解支持你’？”她好笑一般重复了一遍。
石清源点点头，仍不愿意看这个女人。但他脸上突然一痛。
他知道自己挨了妻子一记耳光，心里怨愤之极，很想像个爷们儿一样也狠狠回击身边这女人一下。但多年的修养和相处的惯性使然，他只是愤怒地扭头看着她，咬着后槽牙说：“你别欺人太甚！”
王新燕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石清源，到底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欺人太甚？！”
她控诉着：“不错，我动完手术的时候，我是感激你的不离不弃的，人家都说，夫妻做到你这样，算是有良心的。可是，后来我想想，那还是因为我爸吧？你哪里是有良心的人呢？”
石清源的脸板得跟铁块似的，冷冷地说：“人真是有意思的一种动物，要把一个人往好里想，就拼命给他加光环，努力保有他的光环，哪怕自欺欺人也要保住；可要把一个人往坏里想，就拼命给他泼污水，哪怕他什么都没干，也会想：‘这是莫须有吧？’不，他怎么能不是坏的呢？……”
他露出牙齿冷笑着：“新燕，我这个人不是大家说的那种好人，但也不是那种坏人。我不跟你离婚，不是因为你爸的名声地位，是因为我当时确实舍不得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面对癌症——那时候，没有人说我是看中老丈人的身份，都说我是有责任心的好男人，没想到一朝翻转，呵呵……”
他笑得愈发粲然，牙齿白森森的：“我又成了心机腹黑男，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只是你爸都退休那么久了，我为什么还不和你离婚呢？你还有什么价值呢？嗯？你想想吧。”
王新燕瘦黄的脸变得煞白，嘴角一阵又一阵抽搐，她半天才说：“我管你为什么不离？你要离，你随时写协议啊！我说你欺人太甚啊，你也别忙着否认：咱们既然没离婚，就是夫妻俩，就是一家子。可事实上，咱们除了同床异梦地躺在一张床上，什么都没有。我一遍遍地给你处理外头那些小的，脸都快丢尽了还强颜欢笑对她们苦口婆心——我真是下贱啊！”
石清源目光里一点温度都没有：“新燕，世上没有万全的事。我是正常的男人，我有欲望，有被爱的欲望，有生理的欲望，你不能给我。你若还指望我一辈子守身如玉，伴着你在床上自我解决，我告诉你，我办不到！正常男人都办不到！”
王新燕倒是软下来一点，啜泣着说：“我知道，我也默许你在外头……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管过你的风流韵。事。可是我心里也不好受啊，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这样子的？而且，你哪怕出去嫖呢，我好歹还知道那不过是解决生理需要；可你一个一个都爱得那个样子，女孩、熟女、自己的学生、别人的太太……你来者不拒，把她们玩得死心塌地。石清源！你叫我怎么想啊？！”
石清源听她控诉，居然微笑起来：“是呵，是挺过分的。”他微微地侧昂着头，踌躇满志地：“可这样，我才觉得我活着——每天躺在你身边，我就是行尸走肉，身体都是死肉，心都是冷的；而在她们身边，我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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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燕气得又一巴掌扇过来。
但石清源稳稳地接住了她的手腕，轻蔑地推开：“你以为你不自私么？你假装无私地跟在我身边，自以为是地帮我处置事情，却从来没问过我同意不同意。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王新燕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她扭了几下挣脱不开，只能不说话了。
但她心里涌起更多的恨毒：石清源，你还在为那个不要脸的恶毒女人着想吗？这就是你的多情吗？我就算不为了你，为了我自己胸中的这一口恶气，也决不能放过那个赵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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