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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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摁挂了电话,心里有种莫名的爽快。她看了看时间，估计J大的书记会快要开完了,她平复心态,想着一会儿怎么和书记交流，提什么要求——她可不是柳宛宛，这次，她不是让石清源写个检查就轻易躲过了！
但是她的电话再一次响起来。
赵鸢不耐烦地一看，这次是刘建军的来电。
赵鸢接起前夫的电话,有些没好气的：“我在忙，什么事？”
刘建军一如既往说话时自然带着对下属般的嗤笑声：“你在忙？你在忙啥呢？”
赵鸢听着就烦躁厌恶,说：“我忙啥不需要你操心！”
“你需要我操心！你这无知愚蠢的笨女人！”刘建军大声在电话那头说，“我知道你在哪儿,你在J大对不对？你别发神经病了好不好？别把我和你女儿的脸丢尽了！别害人害己了！”
赵鸢脑壳一凉,好像血液全冲下去了。
她定了定神,问：“你在胡说什么？”
“我不胡说。”刘建军说，“我知道你在J大，呵呵,还实名举报是吧？举报自己像个鸡一样被人家白.嫖？你省省吧,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又不听，如今被骗了也只有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谁叫你自己下贱呢？……赶紧麻溜地回来！趁着老子还看得起你,愿意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和你破镜重圆,赶紧来给我陪陪笑,说点好听的。别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赵鸢恶心极了,没听完就摁挂了电话。
她气得胸口起伏了一会儿，平静下来又疑窦丛生：刘建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她在J大实名举报石清源？
赵鸢又回了个电话给刘建军：“谁告诉你的？”
“妈的个X你敢挂我电话？别给脸不要——”
赵鸢打断他又问了一遍：“谁特么告诉你我在J大实名举报的？”
刘建军不正面作答：“哼，就你这个智商……”
“是石清源对不对？”赵鸢的问话声近乎尖锐。
刘建军反而把颐指气使的态度收敛了：“是王主任给我的电话，说你在惹事。”
王主任那里的消息，自然还是石清源传出去的——一丘之貉，独独他以前装得好。
赵鸢冷笑一声。
刘建军警告道：“没什么卵用的，小鸢，没什么卵用！这种事很好遮掩的，不影响他什么。你把这种不要脸的事放J大领导层那里举报，最丢人的是你！人人都知道你他妈是个破鞋！你老公我的脸也给你丢尽了！”
赵鸢冷冷说：“不是老公，是前夫。刘建军，我们没有法律上承认的关系了。”
刘建军被噎了一下，气焰反而不像开始那么嚣张了：“小鸢，赶紧撤掉举报，回家好好带小孩期末复习！举报没用的，他回头好日子照过。但是我这里搭上他这层关系不容易的。做建筑这行，这些专家说话很有力量的，又清高，我连绿帽都忍得住，你有什么好矫情的？”
“我就是矫情！因为我现在和你的公司做的好不好没关系！”赵鸢说完，就挂了电话，心里对刘建军和石清源两个人都很鄙夷。
她把电话打到了石清源那里：“你好有面子啊！居然能说动我前夫为你说话，他居然还不计较你给他戴的绿帽！不过我告诉你，没用的！石清源，你越来越让我恶心！而我也越来越发觉到你的懦弱和无能！你还有什么招数对付一个肯破釜沉舟的女人？招数都使出来看看吧！”
石清源开口还没有成句，赵鸢就一把挂了电话，把他和刘建军统统拉黑，然后心里充满了快意。
她的胸膛尚在为极度激动的情绪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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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室的门开了，推门进来的是个五十多的中老年妇女，头发做成棕色小卷，带着眼镜，穿着衬衫和长裤，看起来虽不年轻，但很有气质。
“赵女士您好，我是J大党委副书记，黄秋芬。”她伸出手，微笑的嘴角，但表情是严肃认真的。
赵鸢不由也伸出手，和她柔软有力的掌心握了握。
黄副书记对椅子摊开手：“赵女士，您还坐。刚刚小秦给我看了你的举报信，不好意思，过来的路上匆匆看的，细节可能还没太在意。您既然亲自过来举报，想必有的话更适合当面说？”
赵鸢看着这位书记，突然想起了自己去世多年的母亲，也是这样一头卷，戴眼镜很温柔的模样——如果母亲没有去世，大概也是这个年龄。
其他人都有母亲，独她没有，遇到痛苦、委屈和不知所措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真正能够让她心安地靠过去，问一问怎么办。
赵鸢颓然坐下，捂着脸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黄书记工作应该挺忙，但此刻仍是用了十二分的耐心，不仅不催赵鸢快说，反而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赵鸢擤了一把鼻涕，向黄书记道了谢，然后才说：“对不起，我不是想来添麻烦的，但是，这件事我憋了很久，不是为我个人，而是为了更多女性不再被欺骗、伤害。”
黄书记目光从举报信上抬起，微笑着说：“我相信你。很少有人会舍得自己的名誉，检举揭发两性方面的问题，相信你也确实是非常气愤。”
“我非常非常气愤！”赵鸢不由又哭，哽咽着慢慢说她和石清源的那些经过，有一种十几岁时在家对着妈妈诉说委屈的感觉。
黄书记叹了一口气，等她哭得平息了一点，才说：“你信里说，他欺骗你的感情，还致使你怀孕后不得不流产，同时在外又有别的女人，这些有证据吗？”
“有！”赵鸢抹了抹眼泪说，“他和我撩骚，以及劝我流产的微信对话截图；后来事情闹出来，他劝说我不要计较他到处留情，这些对话的录音，我都有，都带来了！”
只后悔没有把刘建军当时录的音留备份下来，那时候还是太信任他了。
赵鸢又说：“柳宛宛我也查过了，那个小萱是谁也查得到。我既然敢来举报，就能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吸溜着鼻子，在手机加密文件夹里找微信截图——不错，她有删除两个人微信对话的习惯，但因为爱意浓重时的不舍，她把截图都留下了；后来和石清源闹翻之后，她则是另外买了录音笔，缝在小包的内侧口袋里，所以即便把包包底朝天地倒下，录音笔也依然不会被发现。
这些恶浊的伎俩，在刘建军使用的时候赵鸢觉得恶心，但现在发现，对付人渣，就是要恶心的伎俩才有用！不然，君子怎么防得过小人！
她把长截图展示给黄书记看，又放录音，第一段是她和石清源撕破脸之后，在民宿的对话，石清源对自己玩弄了许多女性的事实供认不讳，而且洋洋得意。
黄书记听了一会儿，对话中还夹杂着两个人咂咂呜呜的亲吻声，叫人脸红，就止住了她：“赵女士，说实话，这录音挺尴尬的，我相信你，先别放了吧。”
赵鸢也尴尬啊，而且臊得慌，就仿佛是底裤被人扒尽了，她却不得不撅起来继续展示那不能见人的一面一样。
她默默摁掉录音笔的播放按钮，随后又羞臊得落泪——但虽然落泪，她的心志反而愈发坚定：不错，前面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柳宛宛的父母也是闭门摒人而谈，都因为担心丢了自己的人，所以不能把石清源的丑行公之于众。那么她赵鸢就舍弃这张脸，把他的画皮扒下来！
接待室里诡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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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好一会儿。
黄书记大概也坐不住了，起身背过去走了两步，回身才又说：“赵女士，这件事我们也要调查，毕竟关系到我们一位副院长的名誉。给我们校方几天时间，好吗？”
赵鸢陡然警觉，目视黄书记说：“黄书记，这是处理难办的事情的惯常套路吗？拖延一下，把事情拖没就算了？”
黄书记皱眉道：“赵女士，我答应你要调查处理，自然是要调查处理的。但这会儿也不早了，你现在就要结果不觉得仓促？”
赵鸢不依不饶说：“我可以给你们时间，但我要知道需要多久。”
黄书记犹豫一下说：“几天工夫总是要的。”
赵鸢又问：“如果查证实了会怎么样？”
黄书记说：“自然会按党纪政纪给他处分。”
“会是怎么样的处分？”
黄书记给她接连不断的问题问得有些招架不住，摊摊手说：“赵女士，国有国法，党有党纪，你放心就是，一定是按纪律处分，绝不姑息；但是，我也不能保证我们的法纪就足够弥补你的恨意——毕竟，主观感受和客观处理肯定是不一样的。”
赵鸢当然不甚满意。
但是，现在又只能如此，她又如何能凌驾于法纪之上呢？
看看时间也到了接女儿的时候了，赵鸢只能彬彬有礼地说：“当然，我尊重法纪，相信J大党委和校长室的处理意见——不过，如果仍然是像柳宛宛当年那种轻拿轻放，用保研找工作这种方式贿赂的，我是断不会接受的！”
黄书记的面色不大好看，仍保持着微笑说：“我们会先调查。”
“请麻烦把我今天的来访和举报写在你们重要校务的会议记录本上。”赵鸢不依不饶道。
黄书记也只能无奈地对外面喊：“小秦，拿校务会议记录本和党政工作会议记录本来，把今天的会议纪要写好，请赵女士过目、签字确认。”
赵鸢仔细看过会议记录之后，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留下了会议记录的照片。
她起身说：“这件事，我举报了，脸也不要了，就一定会关注到底的。如果五个工作日内，校方不能给我一个妥善的说法，我就向上信。访，向媒体曝光。”
她双目灼灼，不可逼视。
黄书记点点头：“我们一定尽快处理。”
赵鸢起身，在接待室门口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黄书记在接待室窗口看着赵鸢下了楼，在小道上踩着小高跟，努力走得昂首挺胸，而实际却是东倒西歪的模样，叹口气对一旁挓挲着手的秦老师说：“小秦，这是个大麻烦，和柳宛宛那次还不一样啊。”
“石院长那边怎么办呢？”
“先打电话给他，确认事实。”黄书记说，“他呀，老毛病犯了！但这次，真正来者不善——她眼睛里的恨，我看着心惊。确认事实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又默默地看楼下，已经看不见赵鸢的影子了，下午的阳光依旧炽烈，梧桐树的影子洒在地面上，斑斑驳驳，一如人的烦心事。黄书记半晌后突然又说：“估计保不住他了。可能要和王老的女儿打个招呼，叫她有个心理准备。”
“啊？”秦老师张大了嘴，“王老教授的女儿知道了，家里不要闹翻天？”
“怎么办呢？”黄书记无奈地说，“一次两次也闹过了，她也算是知大体的，现在三次五次的又来了，她除非不要保这个家，不然，也不能不想法子和老公共渡难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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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电话再一次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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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接起前夫的电话,有些没好气的：“我在忙，什么事？”
刘建军一如既往说话时自然带着对下属般的嗤笑声：“你在忙？你在忙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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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恶心极了,没听完就摁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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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又回了个电话给刘建军：“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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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有母亲，独她没有，遇到痛苦、委屈和不知所措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真正能够让她心安地靠过去，问一问怎么办。
赵鸢颓然坐下，捂着脸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黄书记工作应该挺忙，但此刻仍是用了十二分的耐心，不仅不催赵鸢快说，反而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赵鸢擤了一把鼻涕，向黄书记道了谢，然后才说：“对不起，我不是想来添麻烦的，但是，这件事我憋了很久，不是为我个人，而是为了更多女性不再被欺骗、伤害。”
黄书记目光从举报信上抬起，微笑着说：“我相信你。很少有人会舍得自己的名誉，检举揭发两性方面的问题，相信你也确实是非常气愤。”
“我非常非常气愤！”赵鸢不由又哭，哽咽着慢慢说她和石清源的那些经过，有一种十几岁时在家对着妈妈诉说委屈的感觉。
黄书记叹了一口气，等她哭得平息了一点，才说：“你信里说，他欺骗你的感情，还致使你怀孕后不得不流产，同时在外又有别的女人，这些有证据吗？”
“有！”赵鸢抹了抹眼泪说，“他和我撩骚，以及劝我流产的微信对话截图；后来事情闹出来，他劝说我不要计较他到处留情，这些对话的录音，我都有，都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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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又说：“柳宛宛我也查过了，那个小萱是谁也查得到。我既然敢来举报，就能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吸溜着鼻子，在手机加密文件夹里找微信截图——不错，她有删除两个人微信对话的习惯，但因为爱意浓重时的不舍，她把截图都留下了；后来和石清源闹翻之后，她则是另外买了录音笔，缝在小包的内侧口袋里，所以即便把包包底朝天地倒下，录音笔也依然不会被发现。
这些恶浊的伎俩，在刘建军使用的时候赵鸢觉得恶心，但现在发现，对付人渣，就是要恶心的伎俩才有用！不然，君子怎么防得过小人！
她把长截图展示给黄书记看，又放录音，第一段是她和石清源撕破脸之后，在民宿的对话，石清源对自己玩弄了许多女性的事实供认不讳，而且洋洋得意。
黄书记听了一会儿，对话中还夹杂着两个人咂咂呜呜的亲吻声，叫人脸红，就止住了她：“赵女士，说实话，这录音挺尴尬的，我相信你，先别放了吧。”
赵鸢也尴尬啊，而且臊得慌，就仿佛是底裤被人扒尽了，她却不得不撅起来继续展示那不能见人的一面一样。
她默默摁掉录音笔的播放按钮，随后又羞臊得落泪——但虽然落泪，她的心志反而愈发坚定：不错，前面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柳宛宛的父母也是闭门摒人而谈，都因为担心丢了自己的人，所以不能把石清源的丑行公之于众。那么她赵鸢就舍弃这张脸，把他的画皮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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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书记大概也坐不住了，起身背过去走了两步，回身才又说：“赵女士，这件事我们也要调查，毕竟关系到我们一位副院长的名誉。给我们校方几天时间，好吗？”
赵鸢陡然警觉，目视黄书记说：“黄书记，这是处理难办的事情的惯常套路吗？拖延一下，把事情拖没就算了？”
黄书记皱眉道：“赵女士，我答应你要调查处理，自然是要调查处理的。但这会儿也不早了，你现在就要结果不觉得仓促？”
赵鸢不依不饶说：“我可以给你们时间，但我要知道需要多久。”
黄书记犹豫一下说：“几天工夫总是要的。”
赵鸢又问：“如果查证实了会怎么样？”
黄书记说：“自然会按党纪政纪给他处分。”
“会是怎么样的处分？”
黄书记给她接连不断的问题问得有些招架不住，摊摊手说：“赵女士，国有国法，党有党纪，你放心就是，一定是按纪律处分，绝不姑息；但是，我也不能保证我们的法纪就足够弥补你的恨意——毕竟，主观感受和客观处理肯定是不一样的。”
赵鸢当然不甚满意。
但是，现在又只能如此，她又如何能凌驾于法纪之上呢？
看看时间也到了接女儿的时候了，赵鸢只能彬彬有礼地说：“当然，我尊重法纪，相信J大党委和校长室的处理意见——不过，如果仍然是像柳宛宛当年那种轻拿轻放，用保研找工作这种方式贿赂的，我是断不会接受的！”
黄书记的面色不大好看，仍保持着微笑说：“我们会先调查。”
“请麻烦把我今天的来访和举报写在你们重要校务的会议记录本上。”赵鸢不依不饶道。
黄书记也只能无奈地对外面喊：“小秦，拿校务会议记录本和党政工作会议记录本来，把今天的会议纪要写好，请赵女士过目、签字确认。”
赵鸢仔细看过会议记录之后，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留下了会议记录的照片。
她起身说：“这件事，我举报了，脸也不要了，就一定会关注到底的。如果五个工作日内，校方不能给我一个妥善的说法，我就向上信。访，向媒体曝光。”
她双目灼灼，不可逼视。
黄书记点点头：“我们一定尽快处理。”
赵鸢起身，在接待室门口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黄书记在接待室窗口看着赵鸢下了楼，在小道上踩着小高跟，努力走得昂首挺胸，而实际却是东倒西歪的模样，叹口气对一旁挓挲着手的秦老师说：“小秦，这是个大麻烦，和柳宛宛那次还不一样啊。”
“石院长那边怎么办呢？”
“先打电话给他，确认事实。”黄书记说，“他呀，老毛病犯了！但这次，真正来者不善——她眼睛里的恨，我看着心惊。确认事实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又默默地看楼下，已经看不见赵鸢的影子了，下午的阳光依旧炽烈，梧桐树的影子洒在地面上，斑斑驳驳，一如人的烦心事。黄书记半晌后突然又说：“估计保不住他了。可能要和王老的女儿打个招呼，叫她有个心理准备。”
“啊？”秦老师张大了嘴，“王老教授的女儿知道了，家里不要闹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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