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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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浑身僵硬冰冷。
她明白过来,这个人渣早就以玩弄女性为乐，而且他更可恶。要知，索性花钱玩弄,大家各取所需——像刘建军和张丽娜、庄婷婷这种——也就罢了，他是玩弄别人的感情，让一个个女性对他死心塌地地爱与臣服,他在其中感受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石清源说的不错,刘建军也这么说过：这就是男人，他们的感情需要和女性不一样：不是想要有一个爱到刻骨的女子,而是赢得更多的女性。就像站在树顶的猩猩,王者意味着享有更多的交.配权,这才是他们心中的人生顶峰。
但换个角度想，她又能怎么办呢？
柳宛宛是石清源的学生，但是因为成年了，没有被迫的因素,尚且没太多可指摘他的地方；而她赵鸢甚至已婚已育，自己出轨，更叫人耻笑,她还去歪缠什么？谁会为她说话？
柳宛宛看着面前的女子眼圈红了,嘴角哆嗦着,宛如看见当年的自己,竟有些好笑起来。她收拾收拾桌上的书本,说：“这个世界就是对女性不公平的。认栽吧！实在心里不忿,就向他讨赔偿去。我呢,当年换了个保研名额——日后找工作什么的我并不奢望；你呢，成年人了，若有所求，就提要求呗，若无所求，就要笔钱呗！”
“我不要钱！”赵鸢愤恨中依然斩钉截铁地说。
柳宛宛倒似比她社会经验还丰富，嗤笑了一声：“那随你咯！我反正后来想通了，为一个人渣，毁了自己的一生不值得。他这个人有一点好，玩弄人的感情是不假，但帮忙的时候也确实肯帮忙，照顾人的时候确实会照顾人，那个方面也挺不错的。所以咯，咱其实也没亏。现在，及时止损，赚点好处，就当被狗咬了。”
她电话响了，娴熟地看了看，摇了摇手机说：“我男朋友约我吃饭去了。”
甜蜜蜜接了电话，说话娇柔，但又女王一样不许反驳。
少顷挂了电话，她说：“真的，就是个过客，当时我也是昏天黑地的，觉得想死，过后觉得老娘还有大好的人生，干嘛为人渣死？”说完就背着双肩包走了。
赵鸢怔怔地在小图书馆坐到学生们三三两两去食堂吃饭，想起原来自己谈完了，也该走了。
她拎起包，看到外面满天的微霞，步伐迟缓，满心烦乱。
邓红梨打电话过来，小心翼翼问：“小鸢，你和那个研究生聊结束了吗？”
赵鸢点头说：“聊完了，我这就来你家接豆豆。”
邓红梨听她声音还算正常，略略放心：“没事，豆豆在我们家挺好的。两个人一起写作业，都写完了。现在在一起玩拼图呢。晚上你也别回家做饭了，在我家吃吧。”
邓红梨家的晚餐是公公婆婆做的，口味还挺不错。酸甜口味、油炸食品偏多，是考虑到孩子的喜好。
但饭桌上只有两个孩子的笑闹声，以及大人偶尔的对他们笑闹的回应。其余时候，大人都是默默地吃饭——要是没孩子的声音，这全家团聚的一顿饭也该会是寂静到尴尬的。
吃完了，邓红梨对老公杜德清颐指气使：“你一会儿陪小朋友们一起看部《玩具总动员》吧，我要和小鸢出去散散步。”
杜德清略微皱眉，冷漠但没抗拒，说了声：“好的。”开了电脑和投影屏，然后自己开了手机游戏在一旁陪同孩子。
邓红梨挽着赵鸢出门，在小区里绕弯儿。
绕了两圈，她闲闲问赵鸢：“谈得怎么样？”
“那个人渣！”赵鸢面无表情地骂。
“就是！太渣了！”邓红梨陪着一起骂，帮赵鸢泄愤似的。
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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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小心翼翼说：“唉，知道这是个怎么样的人，离远点就是了。及时止损，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欸，我们银行那个高管——就是上次小晴看不上、不想‘被后妈’那个——你有没有兴趣认识认识？其实人真的不错的！”
赵鸢满脑子是受骗受伤的痛苦，对任何高管都没有兴趣，更没兴趣做后妈。
她摇摇头：“开玩笑，两个孩子拼成一个新家庭，日子能过得容易？”
邓红梨欲言又止：其实论硬件，赵鸢或还不如厉晴，只是她比厉晴漂亮，男人眼皮子浅一点会看中这个。
她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劝慰一下赵鸢，她的电话响了。邓红梨瞄了一眼，就是哭笑不得的苦脸：“万象……”
她大概不想纠缠，但还是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说：“你打我电话干嘛？！”
万象的嗓门高，“呵呵呵”的笑声隔着话筒都传过来：“我想你了呗！”
“我不想你！”邓红梨说，“挂了！”
“别呀！”万象抢着说，“看你这阵挺安分守己的，就不想哥给你解解乏？”
邓红梨老脸一红，别转脸说：“滚！我这里陪朋友呢！”
万象急忙道：“好的好的！你空了回我电话。这两天咱见一面哈，不然我到你银行去存取款啦。”
这是他的老花样了，缠着邓红梨的时候就在下班之际到她所在银行办业务，都是些无聊浪费时间的业务，有时候为了讨好，故意财大气粗地说：“一季度结束了，该考核存款额了吧？你们邓主任那里需要多少额度？我给她补齐。”小柜员已经熟知他的德行了，当然不敢招惹，笑着说：“不好意思，邓主任负责信贷，不需要拉存款……”
邓红梨一边低声叫着“老天！”，一边用力按掉电话。
然后才叹口气说：“狗皮膏药，真是狗皮膏药！不过，牺牲我一个，免得他又出去祸害人家小姑娘去。”脸上竟带了一点羞涩，赵鸢立马猜到她大概真的打算赴约会了——对她而言，遇到万象，无异于瞌睡遇上枕头，虽然这种爱情很奇怪，但又是各取所需的。
邓红梨从自己的事儿中回转心思，正打算再劝赵鸢，却听赵鸢对她说：“红梨，你有一句说得不错，无论是万象，还是石清源，都不能让他们再祸害别人去。”
邓红梨打了个愣怔：啥意思？赵鸢打算继续和石清源交往？反正离婚了一身轻松，所以做三儿也可以无所顾忌？
她张了张嘴，想劝她，但想想自己这情况，直叫个“乌鸦落在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又觉得好难开口。
半天才说：“他和万象不一样，你真能接受么？”
赵鸢冷冷地笑：“接受？你想偏了吧！我和柳宛宛聊后，才知道他已经祸害了很多很多姑娘。不错，他不骗财，也不完全是骗炮，但是玩弄人家感情，过后还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就走——任谁都拿他没辙——我好恶心他这一点！我想弄死他，让他再不能祸害其他姑娘！”
邓红梨下巴都收不拢了，好半天才拉着赵鸢说：“小鸢，你别做违法乱纪的事儿啊！把自己大好的青春搭进去不值得啊！”
大概是“弄死”这个词有些夸张了，赵鸢看了朋友一眼，说：“不是杀死的死，是叫他再没翻身之日的那种‘死’！”
邓红梨估猜她是想报仇，但不知她会怎么报仇——毕竟，她和石清源的关系比柳宛宛和石清源的师生恋更见不得光。
“小鸢，其他话我不多讲，但你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赵鸢冷冷地说：“不自损，怎么杀敌？”
“小鸢！”
赵鸢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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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眼睛说：“真的，我真忍不了！我为他付出了多少感情！我破釜沉舟离了婚！我没指望他给我名分，但我也没想过当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她的眼泪坠落下来，滚滚的，如同大河的泄洪，所有的悲愤在这一瞬间都涌出来了。是的，她不幸福！嫁给刘建军不幸福，现在也不幸福。过去的不幸福是她自己找的，她已经努力摆脱了；现在的不幸福是他给的，她不能看着他没事人一样继续享受一切！
赵鸢不肯再听邓红梨的劝说，接回了女儿。电瓶车一路开去，风缓缓地吹在她的脸上，她觉得自己的脸僵硬得发痛，背后女儿喈喈呱呱一直在说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回到家，便早早地给孩子洗澡，哄上了床。
刘豆豆本来是一脸笑容，但妈妈给自己洗澡水时、讲故事时那心不在焉的神情还是被小家伙捕捉到了。
刘豆豆在赵鸢和她说了“晚安”，打算熄灯离开时，主动抓住了妈妈的手，小心地问：“妈妈，你今天不开心啊？”
赵鸢看着女儿大大的眼睛，心里一阵温柔，一阵动摇，她笑笑说：“妈妈这些天工作不怎么顺利，可能心里有些焦躁，不是因为你。”
刘豆豆放下心来，躲进被窝里睡觉了。
赵鸢无论如何睡不着，她到作为工作室的书房里，打开email一封一封地看信，又把和微.信上的重要信息都扫了一遍：已经欠了好几件作品了，特别是她作为香港周晨晨珠宝公司的外包设计师，本月有一项专项设计任务还待完成——而没几天就月底了！
赵鸢强迫自己沉下心来完成工作。
但事实上她满脑子都乱。
刚刚和邓红梨说她要报仇的时候，她确实是斩钉截铁的；但邓红梨的阻止她全数听在心里；后来看到小女儿可爱的睡颜，她心颤得几乎无法站直身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无所谓，但牵连到家人怎么办？
面前一张雪白的设计稿纸，赵鸢却始终没有任何思路，她尝试着画了一颗银蓝色的AKOYA珍珠，然后设计作为项链的其他部分装饰。
但是一稿、二稿、三稿……不是从俗，就是难看。
水彩画出的漂亮珍珠，明亮圆润的光泽，却显得十分讽刺。
赵鸢捂着脸哭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重新拿起画笔，把原本透圆的AKOYA珍珠设计成了泪滴的形状。周围镶嵌着的是幻彩的白色欧泊，14k金的细链子，在几块欧泊间形成细碎的流苏。
赵鸢给珠宝上了色，幻彩欧泊的绘制尤其困难。她忙到凌晨三点，外面万籁俱寂，而她疲倦不已。
扫描图片发给了香港的总公司，赵鸢给自己倒了一杯粉红色的气泡酒——自打失眠症越发严重之后，她几乎要靠这些酒精来帮助自己入睡，有时候是粉红、桃红汽酒，有时候是威士忌，有时候是白兰地……
她本来厌恶喝酒，特别是厌恶带着酒桌气息的干红和白酒，但现在，她却因某人而有了一些品酒的习惯，好像他恩赏她的这份残缺的爱情一样，刻在骨子里，明明知道不好，但也戒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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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浑身僵硬冰冷。
她明白过来,这个人渣早就以玩弄女性为乐，而且他更可恶。要知，索性花钱玩弄,大家各取所需——像刘建军和张丽娜、庄婷婷这种——也就罢了，他是玩弄别人的感情，让一个个女性对他死心塌地地爱与臣服,他在其中感受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石清源说的不错,刘建军也这么说过：这就是男人，他们的感情需要和女性不一样：不是想要有一个爱到刻骨的女子,而是赢得更多的女性。就像站在树顶的猩猩,王者意味着享有更多的交.配权,这才是他们心中的人生顶峰。
但换个角度想，她又能怎么办呢？
柳宛宛是石清源的学生，但是因为成年了，没有被迫的因素,尚且没太多可指摘他的地方；而她赵鸢甚至已婚已育，自己出轨，更叫人耻笑,她还去歪缠什么？谁会为她说话？
柳宛宛看着面前的女子眼圈红了,嘴角哆嗦着,宛如看见当年的自己,竟有些好笑起来。她收拾收拾桌上的书本,说：“这个世界就是对女性不公平的。认栽吧！实在心里不忿,就向他讨赔偿去。我呢,当年换了个保研名额——日后找工作什么的我并不奢望；你呢，成年人了，若有所求，就提要求呗，若无所求，就要笔钱呗！”
“我不要钱！”赵鸢愤恨中依然斩钉截铁地说。
柳宛宛倒似比她社会经验还丰富，嗤笑了一声：“那随你咯！我反正后来想通了，为一个人渣，毁了自己的一生不值得。他这个人有一点好，玩弄人的感情是不假，但帮忙的时候也确实肯帮忙，照顾人的时候确实会照顾人，那个方面也挺不错的。所以咯，咱其实也没亏。现在，及时止损，赚点好处，就当被狗咬了。”
她电话响了，娴熟地看了看，摇了摇手机说：“我男朋友约我吃饭去了。”
甜蜜蜜接了电话，说话娇柔，但又女王一样不许反驳。
少顷挂了电话，她说：“真的，就是个过客，当时我也是昏天黑地的，觉得想死，过后觉得老娘还有大好的人生，干嘛为人渣死？”说完就背着双肩包走了。
赵鸢怔怔地在小图书馆坐到学生们三三两两去食堂吃饭，想起原来自己谈完了，也该走了。
她拎起包，看到外面满天的微霞，步伐迟缓，满心烦乱。
邓红梨打电话过来，小心翼翼问：“小鸢，你和那个研究生聊结束了吗？”
赵鸢点头说：“聊完了，我这就来你家接豆豆。”
邓红梨听她声音还算正常，略略放心：“没事，豆豆在我们家挺好的。两个人一起写作业，都写完了。现在在一起玩拼图呢。晚上你也别回家做饭了，在我家吃吧。”
邓红梨家的晚餐是公公婆婆做的，口味还挺不错。酸甜口味、油炸食品偏多，是考虑到孩子的喜好。
但饭桌上只有两个孩子的笑闹声，以及大人偶尔的对他们笑闹的回应。其余时候，大人都是默默地吃饭——要是没孩子的声音，这全家团聚的一顿饭也该会是寂静到尴尬的。
吃完了，邓红梨对老公杜德清颐指气使：“你一会儿陪小朋友们一起看部《玩具总动员》吧，我要和小鸢出去散散步。”
杜德清略微皱眉，冷漠但没抗拒，说了声：“好的。”开了电脑和投影屏，然后自己开了手机游戏在一旁陪同孩子。
邓红梨挽着赵鸢出门，在小区里绕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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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太渣了！”邓红梨陪着一起骂，帮赵鸢泄愤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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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满脑子是受骗受伤的痛苦，对任何高管都没有兴趣，更没兴趣做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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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红梨欲言又止：其实论硬件，赵鸢或还不如厉晴，只是她比厉晴漂亮，男人眼皮子浅一点会看中这个。
她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劝慰一下赵鸢，她的电话响了。邓红梨瞄了一眼，就是哭笑不得的苦脸：“万象……”
她大概不想纠缠，但还是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说：“你打我电话干嘛？！”
万象的嗓门高，“呵呵呵”的笑声隔着话筒都传过来：“我想你了呗！”
“我不想你！”邓红梨说，“挂了！”
“别呀！”万象抢着说，“看你这阵挺安分守己的，就不想哥给你解解乏？”
邓红梨老脸一红，别转脸说：“滚！我这里陪朋友呢！”
万象急忙道：“好的好的！你空了回我电话。这两天咱见一面哈，不然我到你银行去存取款啦。”
这是他的老花样了，缠着邓红梨的时候就在下班之际到她所在银行办业务，都是些无聊浪费时间的业务，有时候为了讨好，故意财大气粗地说：“一季度结束了，该考核存款额了吧？你们邓主任那里需要多少额度？我给她补齐。”小柜员已经熟知他的德行了，当然不敢招惹，笑着说：“不好意思，邓主任负责信贷，不需要拉存款……”
邓红梨一边低声叫着“老天！”，一边用力按掉电话。
然后才叹口气说：“狗皮膏药，真是狗皮膏药！不过，牺牲我一个，免得他又出去祸害人家小姑娘去。”脸上竟带了一点羞涩，赵鸢立马猜到她大概真的打算赴约会了——对她而言，遇到万象，无异于瞌睡遇上枕头，虽然这种爱情很奇怪，但又是各取所需的。
邓红梨从自己的事儿中回转心思，正打算再劝赵鸢，却听赵鸢对她说：“红梨，你有一句说得不错，无论是万象，还是石清源，都不能让他们再祸害别人去。”
邓红梨打了个愣怔：啥意思？赵鸢打算继续和石清源交往？反正离婚了一身轻松，所以做三儿也可以无所顾忌？
她张了张嘴，想劝她，但想想自己这情况，直叫个“乌鸦落在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又觉得好难开口。
半天才说：“他和万象不一样，你真能接受么？”
赵鸢冷冷地笑：“接受？你想偏了吧！我和柳宛宛聊后，才知道他已经祸害了很多很多姑娘。不错，他不骗财，也不完全是骗炮，但是玩弄人家感情，过后还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就走——任谁都拿他没辙——我好恶心他这一点！我想弄死他，让他再不能祸害其他姑娘！”
邓红梨下巴都收不拢了，好半天才拉着赵鸢说：“小鸢，你别做违法乱纪的事儿啊！把自己大好的青春搭进去不值得啊！”
大概是“弄死”这个词有些夸张了，赵鸢看了朋友一眼，说：“不是杀死的死，是叫他再没翻身之日的那种‘死’！”
邓红梨估猜她是想报仇，但不知她会怎么报仇——毕竟，她和石清源的关系比柳宛宛和石清源的师生恋更见不得光。
“小鸢，其他话我不多讲，但你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赵鸢冷冷地说：“不自损，怎么杀敌？”
“小鸢！”
赵鸢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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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眼睛说：“真的，我真忍不了！我为他付出了多少感情！我破釜沉舟离了婚！我没指望他给我名分，但我也没想过当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她的眼泪坠落下来，滚滚的，如同大河的泄洪，所有的悲愤在这一瞬间都涌出来了。是的，她不幸福！嫁给刘建军不幸福，现在也不幸福。过去的不幸福是她自己找的，她已经努力摆脱了；现在的不幸福是他给的，她不能看着他没事人一样继续享受一切！
赵鸢不肯再听邓红梨的劝说，接回了女儿。电瓶车一路开去，风缓缓地吹在她的脸上，她觉得自己的脸僵硬得发痛，背后女儿喈喈呱呱一直在说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回到家，便早早地给孩子洗澡，哄上了床。
刘豆豆本来是一脸笑容，但妈妈给自己洗澡水时、讲故事时那心不在焉的神情还是被小家伙捕捉到了。
刘豆豆在赵鸢和她说了“晚安”，打算熄灯离开时，主动抓住了妈妈的手，小心地问：“妈妈，你今天不开心啊？”
赵鸢看着女儿大大的眼睛，心里一阵温柔，一阵动摇，她笑笑说：“妈妈这些天工作不怎么顺利，可能心里有些焦躁，不是因为你。”
刘豆豆放下心来，躲进被窝里睡觉了。
赵鸢无论如何睡不着，她到作为工作室的书房里，打开email一封一封地看信，又把和微.信上的重要信息都扫了一遍：已经欠了好几件作品了，特别是她作为香港周晨晨珠宝公司的外包设计师，本月有一项专项设计任务还待完成——而没几天就月底了！
赵鸢强迫自己沉下心来完成工作。
但事实上她满脑子都乱。
刚刚和邓红梨说她要报仇的时候，她确实是斩钉截铁的；但邓红梨的阻止她全数听在心里；后来看到小女儿可爱的睡颜，她心颤得几乎无法站直身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无所谓，但牵连到家人怎么办？
面前一张雪白的设计稿纸，赵鸢却始终没有任何思路，她尝试着画了一颗银蓝色的AKOYA珍珠，然后设计作为项链的其他部分装饰。
但是一稿、二稿、三稿……不是从俗，就是难看。
水彩画出的漂亮珍珠，明亮圆润的光泽，却显得十分讽刺。
赵鸢捂着脸哭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重新拿起画笔，把原本透圆的AKOYA珍珠设计成了泪滴的形状。周围镶嵌着的是幻彩的白色欧泊，14k金的细链子，在几块欧泊间形成细碎的流苏。
赵鸢给珠宝上了色，幻彩欧泊的绘制尤其困难。她忙到凌晨三点，外面万籁俱寂，而她疲倦不已。
扫描图片发给了香港的总公司，赵鸢给自己倒了一杯粉红色的气泡酒——自打失眠症越发严重之后，她几乎要靠这些酒精来帮助自己入睡，有时候是粉红、桃红汽酒，有时候是威士忌，有时候是白兰地……
她本来厌恶喝酒，特别是厌恶带着酒桌气息的干红和白酒，但现在，她却因某人而有了一些品酒的习惯，好像他恩赏她的这份残缺的爱情一样，刻在骨子里，明明知道不好，但也戒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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