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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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欺骗,永远和“可悲”挂钩。
下午的赵鸢,连快递箱子都没拆，任由它摆在门边,而在她的卧室里,一件件试衣服,仿佛晚上就要和石清源出去约会。
她捧着秋装的羊绒裙,那柔软的触感像他的脸颊拂过她的下颌。
她觉得自己好像胖了一点点,于是捏了捏腰间的赘肉，欠自己的午饭也不打算吃了。
工作，已经全无兴致。
赵鸢觉得又困倦上来,所以给邓红梨发了条信息：【亲爱的，下午我去接小孩,晚上能不能邀约你一起就餐？还在昨天那儿，吃完让小盆友们去游乐区玩儿,我有话跟你聊聊。】
邓红梨过了一会儿回复：【有帮接小孩我干嘛不答应啊？有请吃饭我为嘛不去啊！多谢你啊,我的好姐们！】
于是赵鸢再次开了前后三个闹钟,谨防自己再次睡死过去。
接着把自己抛到床上,揉乱了叠好的被子、抻平的褥子,不管不顾睡得香喷喷的。
晚上,补足了觉的赵鸢就明显比工作忙碌了一天的邓红梨精气神都要充足。
她们看着吃饱了饭的孩子在游乐区疯玩，各自啜饮着奶茶,叹息着孩子压力再大,也不似成年人辛苦。
“得,让笑笑再疯几天,马上期中考试了。”邓红梨看着儿子颠儿颠儿的背影，含着笑说，“我呢，也打算收收心，陪孩子备战期中，不和那些男人玩儿了，和自家小男人相爱相杀吧。”
赵鸢“噗嗤”一笑：“想不到你对孩子的学习这么焦虑啊！”
邓红梨说：“你生了一个学霸，不知道学渣的苦啊！”
“什么学霸呀！”赵鸢摇摇头，“才一年级，专家都说了，小孩子的成绩一年级二年级是不算数的。一般男孩子发力晚，但等数学、物理什么都难起来了，男孩子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了。我现在才发愁呢，毕竟我一个人带孩子，不确定性太大了。”
“和你们家老刘真没复合的意思？”邓红梨问，“为了孩子也不愿复合？别说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为了生活，别说回头‘草’，回头‘屎’，该吃也得吃啊！”
赵鸢被她的比喻恶心得皱了眉，嗔怪道：“什么嘛，你觉得我是离了男人活不了的那种？”
邓红梨觑了觑她的神色，说：“确实，看你气色这么好，恋爱中的女人才有那么甜美的模样。”
又悄悄问：“还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大学里的？”
赵鸢羞涩地点点头，但有点落寞地说：“不过他暂时是不会离婚的，我也只有在他身后默默等。不过，也值得的。”
“他给你钱吗？”
赵鸢不由不快，横了朋友一眼：“这种怎么可能谈钱？我是卖身嘛？”
这不快来得有点猛烈，她一时不想和身边的邓红梨说话，无意识地用吸管戳着杯底的芋圆、珍珠、蜜红豆，却一点都不想喝了。
邓红梨有点觉察她的情绪变化，但还是悄声说：“不是说卖不卖，男人他一点都不用付出，就有一个女人无私无求地等着，随时洗干净了陪他上床，他会珍惜吗？男人都是这样的，不付出代价，他觉得是天上白掉的，得与失都不会在乎……”
虽然知道邓红梨心直口快，而且没有恶意，但这直接的话真的太难听了，赵鸢真正掉了脸子说：“红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话我真听不下去，你太不尊重我了，也太不尊重我在感情上的选择了。真的，我觉得友谊的小船要翻了。我们接孩子回去睡觉吧。”
有点开玩笑的语气，但绝不是开玩笑的意思。
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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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张嘴似乎噎了噎，但还是低头赔不是：“对不起，我这张臭嘴你别放在心上。好的，接孩子回去吧。”
她在游乐场门口接了个电话，开始说“喂”的时候，还是满脸带笑，声线甜蜜，但没几句后，赵鸢看见她的笑容逐渐淡去，而变得异常尴尬，赵鸢听她说的是“你那么怕他啊？你一个海归，还怕这种没文化的人？我是不怕……”再几句，变成了“好的，没事，强扭的瓜不甜嘛，道理我懂……没事，我不在乎的，真的。”
她仰着头，眼睛里晶莹可见，但竭力用抬头的方式不让泪水流出来，而且刚刚消失的笑容又以一种夸张的方式回来了，大大咧咧说着：“真没事！我经历得多了，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呢？呵呵……”
赵鸢不觉就原谅了刚刚她的无礼语言，见笑笑系鞋带系得乱七八糟的，赵鸢急忙蹲下身帮他系鞋带，掩饰她听见了好朋友私密电话的尴尬。
笑笑的鞋带系了好半天，小朋友好奇地抬头看着他妈妈，等邓红梨“啪”地挂了电话，杜笑笑萌萌哒问：“妈妈，是爸爸吗？”
邓红梨冲着儿子吼：“关你屁事！今天考了97分的卷子回家一条一条给我讲为什么错！差劲！”
杜笑笑先时的笑容顿时就给惊没了，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声嘶力竭地爆发在他身上，小孩子不会藏情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班上最高只有99分！”他看了看99的得主刘豆豆，又不服气地说：“老师说这次难，我97已经是前十名了！”
“第一就站在你身边，你还有脸嚷嚷你考得不错？！”邓红梨的情绪大概急需一个宣泄口，“你对自己要求也太低了吧？别说考97，就是99，离100分也有差距，也要反省！”
被无缘无故殃及的刘豆豆眨巴着眼睛看着神经病一样的邓阿姨，害怕地抱着妈妈的手腕。
赵鸢也忍不住要“忠言逆耳”了，她抱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的小帅哥，对邓红梨说：“你干嘛，有气别往孩子身上撒啊！谁没点不痛快的事……”
她不自觉地也紧了紧另一边豆豆的小手，突然又很理解邓红梨，她劝道：“红梨，平平气，晚上我和你微信上说。”
邓红梨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眉目嗒然，恍若也要像儿子一样哭出来了。
——————————————————
邓红梨到23点45分才回复赵鸢的信息。
她说：【没什么，你别紧张我。和炮友分手，鬼才难过。】
赵鸢过了一会儿安慰她：【没事，专心辅导你家小帅哥期中考试吧。男人嘛，有的是！】
邓红梨豪情万丈地：【就是！男人还怕找不到？诶，我推荐个交友平台给你——你放心，刚认识后多在公共场合交流，熟悉了再上床，不会有事的。】
【我不需要。】赵鸢甚觉这种时候，她和邓红梨不是一类人。
邓红梨好像隔着屏幕看出了她的冷漠，先连发了几个“呵呵”，然后才说：【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啊？】
赵鸢倒有些惶恐：【你胡说什么啦！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虽然一般意义上，人家都说这样不好，但是谁按道德模板过的呢？生活嘛，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轮不到其他人来说三道四。】
邓红梨又“呵呵”两声，然后说：【你越来越像小晴的文艺腔了啊。】
【哪有！】赵鸢急急辩解，【我哪有小晴那么好的文采！】
但发送完，觉得这话的滋味儿好像不是这样，倒像是在嘲讽她。
赵鸢于是又说：【我也跟一个有夫之妇滚过床单，听起来不道德，但是，他妻子并不能在性上满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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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对他在外遇这方面是默许的。而我，也不想破坏他的家庭。估计和你约炮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我是真正爱上他了，愿意做他背后见不得光的女人，不会朝三暮四，更不会找其他男人。】
就算邓红梨在暗暗嘲笑她迂腐而不合时宜的“三贞九烈”，也就让她嘲笑去吧。赵鸢心想，甚至有了一种对大家宣布了自己的爱情决定的豪放快意。
然而邓红梨只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在微信里说：【我其实也爱上张斯栋了。可是他和我提了分手。我本来也想像你一样，和一个靠谱的男人保持相对稳定的关系的。可是，他和我提分手了。】
她应该在哭，看不见表情，但说话颠三倒四，好像毫不在乎，但句句都是他。
【妈的，有什么了不起呢！就他那个瘦身板，床上几分钟，我真的每次都想嘲笑他。也不过就是和他聊天挺开心的罢了。他这个人有趣是蛮有趣的，好像什么都懂，每次都能逗我笑出来，我来大姨妈的时候，居然还会冲红糖水……但是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呢？我觉得他就是骗子，是骗炮来的！妈的，少了胡屠夫，不吃混毛猪！……】
赵鸢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半天才说：【别介。】
【我不介意！】邓红梨大大咧咧地回复，【真的，别担心我！又不是没失恋过。有什么了不起呢？呃，不说了，老杜叫我别影响他睡。】
【好的，该睡了——你怎么影响他睡了？他晚上不能看见手机光？】
【不是。】邓红梨回复，【我哭得傻.逼似的。】
【小鸢，你骂我吧。我像个傻.逼似的！哪儿哪儿都像个傻.逼似的！】
赵鸢觉得邓红梨痛苦压抑的哭声隔着屏幕都能传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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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起还是一更
充分体验到了存稿的好处，因为本来按我这周的忙碌程度，估计都得请假了，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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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欺骗,永远和“可悲”挂钩。
下午的赵鸢,连快递箱子都没拆，任由它摆在门边,而在她的卧室里,一件件试衣服,仿佛晚上就要和石清源出去约会。
她捧着秋装的羊绒裙,那柔软的触感像他的脸颊拂过她的下颌。
她觉得自己好像胖了一点点,于是捏了捏腰间的赘肉，欠自己的午饭也不打算吃了。
工作，已经全无兴致。
赵鸢觉得又困倦上来,所以给邓红梨发了条信息：【亲爱的，下午我去接小孩,晚上能不能邀约你一起就餐？还在昨天那儿，吃完让小盆友们去游乐区玩儿,我有话跟你聊聊。】
邓红梨过了一会儿回复：【有帮接小孩我干嘛不答应啊？有请吃饭我为嘛不去啊！多谢你啊,我的好姐们！】
于是赵鸢再次开了前后三个闹钟,谨防自己再次睡死过去。
接着把自己抛到床上,揉乱了叠好的被子、抻平的褥子,不管不顾睡得香喷喷的。
晚上,补足了觉的赵鸢就明显比工作忙碌了一天的邓红梨精气神都要充足。
她们看着吃饱了饭的孩子在游乐区疯玩，各自啜饮着奶茶,叹息着孩子压力再大,也不似成年人辛苦。
“得,让笑笑再疯几天,马上期中考试了。”邓红梨看着儿子颠儿颠儿的背影，含着笑说，“我呢，也打算收收心，陪孩子备战期中，不和那些男人玩儿了，和自家小男人相爱相杀吧。”
赵鸢“噗嗤”一笑：“想不到你对孩子的学习这么焦虑啊！”
邓红梨说：“你生了一个学霸，不知道学渣的苦啊！”
“什么学霸呀！”赵鸢摇摇头，“才一年级，专家都说了，小孩子的成绩一年级二年级是不算数的。一般男孩子发力晚，但等数学、物理什么都难起来了，男孩子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了。我现在才发愁呢，毕竟我一个人带孩子，不确定性太大了。”
“和你们家老刘真没复合的意思？”邓红梨问，“为了孩子也不愿复合？别说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为了生活，别说回头‘草’，回头‘屎’，该吃也得吃啊！”
赵鸢被她的比喻恶心得皱了眉，嗔怪道：“什么嘛，你觉得我是离了男人活不了的那种？”
邓红梨觑了觑她的神色，说：“确实，看你气色这么好，恋爱中的女人才有那么甜美的模样。”
又悄悄问：“还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大学里的？”
赵鸢羞涩地点点头，但有点落寞地说：“不过他暂时是不会离婚的，我也只有在他身后默默等。不过，也值得的。”
“他给你钱吗？”
赵鸢不由不快，横了朋友一眼：“这种怎么可能谈钱？我是卖身嘛？”
这不快来得有点猛烈，她一时不想和身边的邓红梨说话，无意识地用吸管戳着杯底的芋圆、珍珠、蜜红豆，却一点都不想喝了。
邓红梨有点觉察她的情绪变化，但还是悄声说：“不是说卖不卖，男人他一点都不用付出，就有一个女人无私无求地等着，随时洗干净了陪他上床，他会珍惜吗？男人都是这样的，不付出代价，他觉得是天上白掉的，得与失都不会在乎……”
虽然知道邓红梨心直口快，而且没有恶意，但这直接的话真的太难听了，赵鸢真正掉了脸子说：“红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话我真听不下去，你太不尊重我了，也太不尊重我在感情上的选择了。真的，我觉得友谊的小船要翻了。我们接孩子回去睡觉吧。”
有点开玩笑的语气，但绝不是开玩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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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也忍不住要“忠言逆耳”了，她抱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的小帅哥，对邓红梨说：“你干嘛，有气别往孩子身上撒啊！谁没点不痛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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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过了一会儿安慰她：【没事，专心辅导你家小帅哥期中考试吧。男人嘛，有的是！】
邓红梨豪情万丈地：【就是！男人还怕找不到？诶，我推荐个交友平台给你——你放心，刚认识后多在公共场合交流，熟悉了再上床，不会有事的。】
【我不需要。】赵鸢甚觉这种时候，她和邓红梨不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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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倒有些惶恐：【你胡说什么啦！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虽然一般意义上，人家都说这样不好，但是谁按道德模板过的呢？生活嘛，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轮不到其他人来说三道四。】
邓红梨又“呵呵”两声，然后说：【你越来越像小晴的文艺腔了啊。】
【哪有！】赵鸢急急辩解，【我哪有小晴那么好的文采！】
但发送完，觉得这话的滋味儿好像不是这样，倒像是在嘲讽她。
赵鸢于是又说：【我也跟一个有夫之妇滚过床单，听起来不道德，但是，他妻子并不能在性上满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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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对他在外遇这方面是默许的。而我，也不想破坏他的家庭。估计和你约炮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我是真正爱上他了，愿意做他背后见不得光的女人，不会朝三暮四，更不会找其他男人。】
就算邓红梨在暗暗嘲笑她迂腐而不合时宜的“三贞九烈”，也就让她嘲笑去吧。赵鸢心想，甚至有了一种对大家宣布了自己的爱情决定的豪放快意。
然而邓红梨只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在微信里说：【我其实也爱上张斯栋了。可是他和我提了分手。我本来也想像你一样，和一个靠谱的男人保持相对稳定的关系的。可是，他和我提分手了。】
她应该在哭，看不见表情，但说话颠三倒四，好像毫不在乎，但句句都是他。
【妈的，有什么了不起呢！就他那个瘦身板，床上几分钟，我真的每次都想嘲笑他。也不过就是和他聊天挺开心的罢了。他这个人有趣是蛮有趣的，好像什么都懂，每次都能逗我笑出来，我来大姨妈的时候，居然还会冲红糖水……但是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呢？我觉得他就是骗子，是骗炮来的！妈的，少了胡屠夫，不吃混毛猪！……】
赵鸢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半天才说：【别介。】
【我不介意！】邓红梨大大咧咧地回复，【真的，别担心我！又不是没失恋过。有什么了不起呢？呃，不说了，老杜叫我别影响他睡。】
【好的，该睡了——你怎么影响他睡了？他晚上不能看见手机光？】
【不是。】邓红梨回复，【我哭得傻.逼似的。】
【小鸢，你骂我吧。我像个傻.逼似的！哪儿哪儿都像个傻.逼似的！】
赵鸢觉得邓红梨痛苦压抑的哭声隔着屏幕都能传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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