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_列克星敦的快乐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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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马车缓缓驶入赛德克利镇,一座典型的维多利亚时代的欧式小镇,在日式奇幻和小清新们的幻想当中时常出现的那种铺着简单的砖石道路,两侧是低矮的两层或单层的带小院子和圆石围墙的房屋。

  有一座正对着镇公所的圆形小广场,水池内满是浮萍和绿苔,中央喷水铜像已经斑驳锈蚀,在小广场周围就是所谓的商业街道,有面包店、花店、鞋帽店和钟表店,再往东部的街道延续一段路则是杂货铺、成衣铺等店铺。

  甚至于在街道的末尾,大家还发现了一间十分冷清的传统铁匠铺,门口摆着一排锻打出来的农具和炊具。

  镇上居民数量不多,一路上只碰到了十来个行人,都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穿过街道的华丽马车和后面的货运马车,镇长早已经在公所前等待着穿越者一行人的到来。

  如果来的是马恩伯爵的使者他绝对没有这么积极,因为这些贵族别看表面上光鲜亮丽,但是普遍都吝啬得要命,根本不愿意给这些政府雇员什么好处。

  在他们看来,这些就是自己的仆役,给你好处是赏赐,不给才是本分,更别说低声下气的去讨好了。

  但穿越者们却是获得了领地管理权或者说经营权的来投资的公司代表,这就不太一样了,一方面这种代表普遍愿意和政府雇员打好关系方便一些政策上的优惠落实,一方面也因为他们是来花钱而非单纯收租的。

  贵族们很少愿意在土地上额外的投入,有这种思路的贵族早就混成了新型资本家了,他们宁愿把金币藏在地窖,把地契和各种文书印玺藏起来都不会拿出来抵押和投资——在他们看来,没有比地租更保险的收入了,甚至于嘲笑那些卖掉土地或者把土地拿来办工厂的家伙。

  但是,一个开拓公司就不同了,他们追求的是利润,要求的是产出,就必然会大笔的投资当地,不管是开办工厂还是种植园都意味着海量的资金流入。

  对于镇长来说,在这金钱的洪流当中随便沾点浪花就够自己辛辛苦苦本分工作很多年了,所以这样接待热情就是可以理解的。

  而穿越者们更加不觉得奇怪了,就算是在现代一个大公司来某个穷乡僻壤投资和开拓业务,当地政府只怕是会拿出更低声下气的态度来。

  而穿越者们也礼貌的婉拒了镇长的招待晚会,雷厉风行的要求对方派遣向导和文员,带他们先去看看这片土地,了解一下上面的产出、特产和人口数量等等,这倒是令镇长略微有些错愕,但这也不奇怪。

  首先是土地的面积,根据镇公所的资料显示,这片归属于穿越者的土地总共为1万1千六百英亩,包括镇子周围大约三千英亩的农田,大约四千五百英亩的硬木林,二千英亩左右的葡萄园和剩下的无法开发的沼泽和山岭。

  总的来说,从土地贵族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一份相当丰厚的领地和遗产,按照那位可怜的马恩伯爵的家产来算的话,他一定会给穿越者们找点事情做。

  只是可惜,他的使者和来煽动佃农搞事情的人还在路上,他们的船可没有海伦娜快,海伦娜的速度相对这个年代的客运船来说简直叫做飞得太低而不是跑得太快。

  然后是人口,在这片土地上一共有3个自然村是属于马恩伯爵的佃农的,剩下的自然村是其他的一些人员形成的,和伯爵没有任何协议,也就是所谓的非法村落。

  然而帝国政府为了尽可能的扩大人口和打击贵族对于土地与劳动力的依附关系,并不会清理这些非法村落,甚至反过来用各种地方性法规保护他们避免受到贵族的驱赶。

  但是,同样也为了避免这些人损伤那些大工厂主和资本家的利益,也保护贵族的私有财产,不允许这些人开矿、捕鱼、砍伐和种植——他们只能从事与服务业和去工厂打零工。

  一共大约有一千一百多户佃农是和马恩伯爵签署了相关的佃农契约,他们为伯爵种植土地、栽培葡萄、酿造美酒,而这些产出都会在镇上由和伯爵合作的收购商变成帝国金镑汇入伯爵的户头上。

  他几乎很少管理土地,除非某一年的收入出现了大幅度下滑,大部分时候,他都把这些土地委托给几位亲信的处理,而这些亲信根本没有来搭理穿越者的样子,似乎准备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没有这些佃农熟悉的管事带着,想要让这些佃农老老实实的上交地租和认可土地换了新主人是很困难的,这一点镇长也说过之前征集兵役等事务的时候闹出的麻烦。

  “那些乡巴佬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甚至于就算听懂了也装作不懂,不管你和他们说什么,他们都只有一句‘我们只听马恩老爷的’,实在逼急了就是‘那我们也听艾伯伦管家的或者小伯爵的’‘不管怎么样,马恩家族总是有个主人的吧~’”

  镇长说起这个事情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这样的帝国政府和传统贵族的冲突普遍的分布在整个国土上,特别是那些旧有的国土,相反那些新殖民地倒是没这些破事——能漂洋过海去殖民地的哪个是本分的庄稼人哟!

  “没事,我们不需要他们听懂我们在说什么。”穿越者自然不想背这些佃农的包袱,他们虽然是劳动力,但是这些劳动力过于低端了,而且没有什么大的变故的话,他们依然会延续这种经历了上千年的生活方式。

  这也是帝国政府为什么极力打压贵族和破坏这种土地关系的原因,如果每一个这样的村落都这样想,都这样“我们只听xx伯爵的”的话,那么工业是完全没法搞的。

  他们不消费工业品或者消费很少,他们自给自足,他们不会被逼进工厂里面,所以对于资产阶级来说,必须把他们头顶上的xx伯爵拿走,然后让他们明白,他们没有土地可以种,要么饿死,要么改变,要么被镇压的帝国军队枪毙外没有其他路可走。

  而现在穿越者们也打算干同样的事情,“我们根本不打算继续把土地佃给他们,我们决定撕毁契约。”

  “这可不行,我们这里可没有太多的帝国兵”镇长劝住到,“而且马恩伯爵在本地的势力还是不小的,如果你们这么做的话......会闹出大乱子的”他想要公司投资的红利,但是绝对不想砸了自己的饭碗。

  “除了这些佃农外,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两座伐木场和一座铜矿”

  “铜矿?”地质专业的老哥眼里放出了光,幻影岛上最特么缺的就是铜了,帝国市场是可以买到大批量的冶炼好的铜锭,但是关键是它不便宜的。

  而他们大量的零件、管道、镀层都需要用到铜,甚至于钢铁厂那边的部分合金都需要添加铜,炼铜或者说有色金属产业可是现代重工业不可或缺的东西。

  “是的,矿上有伯爵雇佣的枪手和管事,你们......”如果不和伯爵的管事打好关系的话,怕是门都进不去,“不过,那些伐木工还好说话。”伯爵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资金来维持这样的武力,所以伐木场那帮老哥比较好说话。

  “但是,那些伐木工也不在乎谁是管事的,他们只在乎这个.....”镇长比了一个金钱的手势。

  不得不说,他还是非常合作的,如果没有这位地头蛇的讲解,穿越者们怕是要碰不少的壁才能摸索出一个大致的脉络,就这一点,进门的时候土著随从那包小金块是真的物超所值了。

  “我们大致上明白了”简单说,就是矿场那边没什么好说的,需要动用暴力,无法谈判,穿越者们也不想养一堆没有用的管事和矿头,他们有自己的管理制度和更科学的计划方案。带队的老哥愉快的在表格上在矿场的位置画了个红圈,“这个部分就交给海伦娜小姐和陆战队的解决吧”

  “这个位置能炮击得到吗?”海伦娜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她很不想开炮,好在,对地面炮击算是勉强可以接受,海战就真不行了。

  “矿场的位置根据镇长的地图,应该在海伦娜的射程内,但是......没有炮击指示的话,还是有点难的。”

  “实在不行就只能先放下,等列克星敦空出手来再说了。”没有什么是地毯式轰炸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轮。

  “佃农这边需要棍棒配胡萝卜一起下,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老大,我们需要解除全部的佃农契约或者让他们学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表执行种植”

  这个工作就相对容易处理一点,佃农们看上去本分实际上非常的狡猾,他们之所以这么口口声声一个马恩伯爵不是因为有多么忠诚,而是一种小农的狡诈,用来搪塞官府逃避应有的税赋和徭役,将这个锅丢给上面的贵族背。

  而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会聚成小团体,本着法不责众来和当地政府以及新主人搞对抗,利用帝国法律来和贵族谈判,避免新主人提高地租或者解除佃租协议。

  常年在试验田和乡下忙碌的张新平教授十分理解这些小农式的思维,尤其是他的农田还被附近的农民本着类似思路给薅了不止一次甚至导致一届学生难以毕业的情况下,更是门清。

  “农民有勤奋、吃苦耐劳和本分的一面,但是也别忽略他们也有狡诈、懒惰和贪小便宜以及意志薄弱的一面,所以我们得做出针对性的对策。”

  对付狡诈就得让他们明白这边不在乎武力,尤其是不在乎把这三个村落一千多户人全部杀光的决心,他们的狡猾就会自动选择非暴力的对抗。

  同时,对付他们贪图小便宜和懒惰的弱点,可以适当的让利和给出一定的优惠,让他们明白合作比起对抗更好,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进行指挥和调配。

  最后才是利用他们吃苦耐劳和勤奋的优势一步步转变为穿越者们需要的农业雇工,这些就需要大家好好的策划一番,没必要马上进行。

  至于说最后的伐木工们就很简单了,与其说是伐木工更类似现代黑道,他们垄断了木材的产出,抱成团,不在乎上面是谁当老大,只在乎自己是不是可以继续靠这几千亩的林地吃这碗饭。

  对于根本不在乎这些伐木工帮派的底层有多么凄惨的穿越者来说,是最好拉拢的一派,只要给他们更多的伐木许可和收购价格,他们就会自动的倒向这边,更不在乎穿越者的哪位。

  经过这么一番梳理,大家也就制定好了接下来的工作计划,首先是拉拢那些伐木工,幻影岛也需要大量的成品木材,同时在伐木场附近的土地上建立一座大型的木材加工厂,对于这些木材进行来料加工。

  同时也可以以护厂队和保护工厂免受野兽影响的理由在里面放上很多的武器和雇佣一批能打的雇佣兵,帝国市场上这两个东西还真不难弄到。

  这样可以避免那些伐木工看见工厂的利润眼红而故意涨价或者闹事的情况发生,甚至可以在他们眼红之前,筹备好足够力量的穿越者就得先请他们滚了。

  然后是矿坑那边,农业种植在他们后方送来更多的训练好的专业农业工人之前,暂时可以停留在单纯的勘探和调查上,这是不容易引发那些佃农的敌意的情况。

  还是那句话,农民是一种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的生物,只需要拿出足够的小甜头然后把那些村落里面的长老和话事人给想办法做掉,自然有配合的想要钱的家伙来合作。

  如何摧毁一个传统农业经济体和依附其上的尊长、家族统治制度,资本家们可是做出了出色的表率,让穿越者们都不需要考虑就能照抄的程度。

  幻影岛远比帝国任何一个工业体都要残酷的剪刀终于找到了一群规模不大的牺牲者,在这堪比链锯的采割力度下,这些农夫们能坚持的时间真的是一个零头。

  最后才是那些死硬的矿场分子,当然,对付他们,穿越者也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打击其下游的部分,当铜矿无法变成金钱的时候,这些管事能够维持的组织度就会越来越低,甚至主动投靠。

  但是穿越者们不想自己来养这些吸血虫,所以就只能把他们逼到绝路,然后以逸待劳直接把这些家伙一波清理掉,然后对矿场进行调查、改造,用大量的新机械来替代过去的旧玩意儿,这样也有利于岛上产出的设备有一个下家。

  在真实的计划经济当中,并非是一般人想象的那么死板以及难以应付需求变动【无误】,实际上在1972年的诺贝尔奖和斯大林奖就有解决办法,计划经济是纯粹建立在冷酷、无情的数学公式上的。

  例如供给产出法函数对应的就是如何让计划经济体应对突发性的计划改变的,而矩阵和解乘数法可以将各级的生产调配、需求和变动在基于大数据的情况下得到一个最佳的配置。

  因此,计划经济的本质在为了满足需求而非满足利润,这是最适合穿越者们搞的经济体制,幻影岛上就是玩的这一套,一切以满足各个部门和穿越者的最终需求,按照长期、短期和紧急的重要级进行生产规划。

  以最少的生产流程、最少的中间产物从而产出最高的最终需求产品——所以,困扰幻影岛的最大问题就是这个配置工业链路不完整和最终的需求过多的问题。

  顺带一提,苏联完蛋的原因恰巧是没有严格的执行计划经济,它过多的去炫耀中间工业产品而非最终的消费需求上了,导致计划经济下几乎是没有多少冗余的生产力配置在了无意义的多余的水泥、钢铁等炫耀用的东西上。

  又没有市场经济把这些生产出来的多余工业品消耗掉或者通过商业行为变成其他的消费品,最终的结果就是反而导致了计划经济上最不应该出现的问题——消费品不足。

  【ps】

  其实贪污在计划经济体下是最不重要的因素......因为钱只是一个计数工具,你贪污再多钱也没有意义,你没有占用更多的社会资源。

  而直接贪污消费品——真的,如果只贪污消费品的话,他们造成的破坏力几乎可以忽视了——一个现代工业国家的商品产出量,对于个人来说是无法想象的。

  苏联贪污的致命度其实是建立在他们没有执行这套计划经济的基础上的,本来消费品就不足,再贪污就更麻烦了。

  如果正确的执行了这一套冷酷无情的,不理会西方挑衅,不在乎炫耀,也忍住贪婪不靠西伯利亚石油买买买的埋头搞事情的话,美国真的就凉透了。

  【ps2】

  如何理解真正的计划经济的优势和效率,以及苏联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请去《幸福工厂》,当你生产了成吨的铜和线圈造成了过量生产,然而没有配属足够的下一级工业设施的时候,你就懂了。

  而市场经济的作用就是游戏里面的商店,把多余的工业品输入进去,变成票据,然后直接购买资源和零件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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