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第二零七章
“廉价钢材？”尼克看着面前的坎巴拉人员，狐疑的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报价单，如果从价格的角度来看，这份报价单充满了诱惑力，每吨船用镍钢才只需要15个帝国金镑，大约是市价最低的时候的一半多一点。
但是，正因为这个价格过分的具有诱惑力，所以他才怀疑这玩意儿，能够做到帝国最大的民用造船厂的位置，尼克深深的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午餐这回事。
要么这些钢材质量有问题，导致不得不低价出售，要么就是这些钢材的来路有问题，偷偷把自己公司采购进来的原料或者库存低价销售到黑市上也不是什么罕见的案例。
一定规模以上脱离了老板直接掌控的公司某种程度上和国家没有区别，必然产生相应的腐败等情况，所以，医院的护士偷偷把药品卖掉，公司的职员把手头上可供支配的原料和产品库存以极低的价格脱手也是常有的
但是这样的黑市材料通常都意味着来路问题很大，不一定能够提供应有的数量，也不一定是应有的质量，除非是长期这样吃里扒外的“老客户”不然的话，通常还可能附带一系列的法律问题。
甚至还有可能是竞争对手的手段，毕竟机枪式商业竞争法还是对于双方的体量、决心和成本忍耐度都有要求的，而能够用丑闻和司法手段干掉对手的情况下，商人们也不倾向于使用暴力——毕竟暴力的成本要高得多。
但是，报价单是坎巴拉的订做公文用单据，这种标准的打印好的只需要往里面填数字的制式表格是坎巴拉公司管理的一大特征，由于印刷成本的关系，其他企业一般不会在所有的单据和公事往来上使用这种定制表格。
换句话说，眼前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冒充坎巴拉高级管理人员的骗子，最起码这家伙和坎巴拉那边的人有一点关系，不然这种是不可能弄到手这种定制表格的。
要知道，做成这样一方面减少了管理当中的麻烦，一方面则是增加了伪造和仿制的难度，最起码你没法用报废的表格给整一张出来，而这张报价表也十分的复合坎巴拉的风格，没有任何涂改和手工书写的痕迹。
每一个字符都是标准的打印体，也就是说，这玩意儿不是手工填写出来的，要伪造的话就必须使用坎巴拉的专门的制表设备——换句话说，这是需要接触得到的人才能做出来的。
“这个价格，还能往下降低一些吗？”尼克思索了几秒钟，开口说道，其实这个价格已经是市面上不可能到手的超低价了，足以让每艘大型货轮的制造成本降低4万金镑以上的价格。
“可以，但是无法降低太多”这个回答让尼克厂长的心理警钟大响，之前的价格就已经是不可能有利润甚至要亏本的，再降低的话，那这批货是绝对有问题！
“那么有什么附加的条件吗？”他再次打量了前面这个衣冠楚楚的家伙，标准的定制西服外套，不同于帝国还在流行的燕尾服，坎巴拉高级员工的制服都是这种银灰色的短款西装，里面的内衬也是定制的手工衬衫，领子上的烫金标志是他熟悉的那家裁缝店的产品。
据他所知道的，坎巴拉的内部制服确实也是在那里订做的，然后是下装、鞋子、袜子，都是标准的公司制服，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个性化的饰品。
坎巴拉在员工制服要求上并不苛刻，理论上只要你别是在周一的例会上穿着背心人字拖进会议室，他们其实很随意——但是这种随性和各种统一制服和统一办公用品的刻板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尼克开始怀疑这家伙的身份了，因为他全身上下都在强调“坎巴拉员工”这一层身份，反过来说，就意味着他在试图掩盖其真实自我部分——有问题！
坎巴拉给每一个员工发放制服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方便管理，一看衣服就知道你是哪个部门的，毕竟这个时代要做出专门的电子身份卡和难以仿制的身份牌太难了，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坎巴拉的员工的来历。
相当一部分是穿越者，穿越的时候肯定不会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衣服，所以，就必须给他们安排服装，而每隔几个月就得给特定的人员发一大批的服装这个事情太麻烦了。
而且由于来的穿越者男女老少都不确定，如果要发正常的衣服，那么坎巴拉的经营活动和各种物流往来的奇怪反常程度就会高到令人难以忽视，特别是现在他们都把服装轻工业淘汰出去了。
所以，就干脆以公司制服的名义，为各个部门设计了不同性别年龄体型的统一制服，然后直接批量订做了一大堆，这样，新来的穿越者在完成身份和职业筛查之后，立刻就能以发制服的理由拨出一批给他们，避免街头上定期出现一大群奇装异服的家伙。
除此之外，土著员工问题也很大，相当一部分是来自于帝国的失业工人、农夫和短期职业培训所出来的，这些人有三个共同点，穷、不拘小节和缺乏归属心理。
所以，干脆集团就把这些人的服装也包了，总比让他们穿着那些不专业的，随时可能引发工伤事故的玩意儿进车间好——借着发衣服的理由，也规定了车间的强制着装规定，从头发到化妆用品都规定了——为了避免工人借口没钱忽视，所以干脆就全套用品直接发。
当然，有福利自然有相关的规定和代价，那就是抓到不安规定着装进车间的家伙，处罚就不是帝国工厂那么简单的扣钱了事的问题了，而且一切理由无用。
穿越者不想出事故和维持稳定以及自我迭代更新的要求比盈利高得多，所以宁可增加人事成本都得让这些习惯了粗放式工作的土著工人学会现代标准化和专业化生产的各种规矩和条例。
“附加条件？”“比如说先付多少定金，或者答应什么......承诺”尼克厂长还存着一点侥幸心理，毕竟有些时候，买到近乎于亏本打折原料的时候不是没有的，比如说附带额外条件的。
这就好像国际上的援助一样，表面上是免费拿东西和拿钱，但是每一份馈赠的礼物背面都标好了价格，而且是比原价更高的价格。眼前这个家伙的着装没有一点问题，谈吐条理清晰明显受过专业训练，不该说的东西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想必应该不是普通的高级职员，那么这份报价单背后必然有额外的条件。
“没有定金上的问题，额外的条件确实有一个，不允许专卖给第三方，并且我们不压回款时间，货到付款”作为商业情报科的高级探员或者说高级员工，他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上面的意思就是把这些需要钢铁的厂家的资金链彻底绷紧。
就算其他人意思到不对劲，也难以做出应对，因为所有客户的钱都被榨干了，自然不管他们通过人脉还是任何手段都无法阻止，甚至无法阻止货轮靠港。
因为资金链绷紧的这些客户本身也承担了相当的风险，一旦不能如期到货，他们立刻就会出问题，所以势必会动用一切的人脉关系来阻止任何妨害坎巴拉之后交易的行为。
换句话说，就确保了这一千万吨的钢材不会出现一点问题的抵达帝国的港口然后顺利的分散出去，至于说路上的问题，除非海盗们能够在这个时候冒着被空海一体打击的风险出来做生意——坎巴拉最擅长的生意是什么？是军舰建造啊！
他们要想给自己造一批护航专用的轻型武装船只简直容易得很，海盗又不傻，消息不灵通的海盗根本混不下去，何况说之前打坎巴拉主意的海盗连人带整个黑湾都给扬了，现在谁还敢打挂着坎巴拉公司旗帜的船只的主意？
“还有别的吗？”这个条件确实有些苛刻，不能卖给第三方意味着对方应该会派驻人员监视这批材料的使用，不压回款意味着船厂必须在拿到钢材后立刻付款，而如果船厂这批钢材要变成利润却要把船造好验收完成卖出去才行。
意味着这个过程当中，钢材市价出现波动，船只价格涨跌甚至客户解约等等一系列的风险全部都是船厂在承担，而对方已经收钱完事了。
但是，如果只有市价的一半的话，除非钢材价格在几个月内迅速雪崩到一半以下，理论上不太可能亏钱，然而，这也是尼克担心的事情。
如果这家伙是骗子还好，如果是真的坎巴拉员工，那么是什么促使他们大批量出售钢材，要么是他们准备对某些竞争公司下手，要么就是市价即将出现巨幅波动，所以，他们在迅速套现离场。
比方说有什么新发明和新工艺让钢铁成本急速下降，又或者是帝国的船舶市场即将饱和，没有船厂需要钢材自然需要把造多的产品迅速脱手，哪怕亏本也比一直生产亏得少一点——通常这种市场崩盘的时候，少亏就是血赚啊！
不过，根据尼克的经验判断，后一个可能性不太高，帝国才特么损失了那么多的船只，又被海族打砸抢烧了一通，船舶市场别说饱和了，现在完全是供不应求的状态。
别的不说，把东部港口那些做国际贸易的企业被海族烧掉和炸沉的货船和商船补充起来就得他们全厂连轴转个两三年的程度，自己一个都吃不完订单。
那么，是前者，钢材即将大雪崩，所以，他们急于套现？尼克思索了几秒钟，“还有其他条件吗？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
“有，这几个钢厂的钢材，不管他们的价格多低你不能买他们的。”尼克看向对方递出的第二份文件，“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出来。”
“因为您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可以知道得多一些”商业情报科可是做了专门的培训和预案，根据不同的对象制定了专门的方案，以确保这一千万吨能够顺利销售出去，并且对目标企业造成最大限度的杀伤。
“好，成交，但是我不会签署任何协议，在我看到材料并确信合格之前，毕竟如果你们的目的是这个的话......”
“那么我们达成一致了”对方丝毫不留恋的起身示意离开。
“这到底是骗局，还是......”尼克表情变得越发的严肃起来，对方的行为过于反常了，他无法确定这是某种高明的骗局还是别的什么，甚至他都不能确定坎巴拉针对的是不是自己——毕竟关于这家传奇企业的精彩传闻太多了，尤其是商业竞争和并购方面的手段。
他们在约什郡干的那些事，到现在都还是帝国银行的必修案例，要知道那些被绷紧资金链然后一刀宰杀掉的商会每一个都在事发之前坚信自己的坎巴拉的盟友，坚信是对方有求于自己呢。
但是，这也可能是真的，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而尼克选择了拒绝，帝国需要钢材的造船厂可不是只有他一个啊，尤其是前面已经说过了，帝国船舶市场供不应求。
一旦他拒绝了，而另外一个船厂同意了那乐子就大了，四万镑的差价足够对方抢走他全部的客户，吃不下去？
没有这回事，一旦失去现有的客户，只要对方和坎巴拉联手给自己在证券和银行贷款上给一发连击，立刻就得倒闭，到时候就把自己的工厂和工人全部吃下来就能有足够的制造能力应付订单了。
没有客户，客户取消订单，银行下调信用等级，立刻催债还钱，而银行这么一搞，股票瞬间下跌，引发市场信心崩盘，高达四万镑成本差距没有任何有脑子的投资人拿真金白银出来救一个死定了的企业。
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无法购买足够的材料，无法发工资，就意味着就算还有一部分已经付了定金的订单也无力完成，或者无法应对客户为了挽救这四万镑成本提出的额外要求。
甚至对于一些大型船舶订单来说，四万镑甚至可能比他们的定金还多，所以，甚至一部分付了定金签了合同的家伙都可能当场解约，雪上加霜。
如果敌对船厂和坎巴拉再联手搞一波事情，地球上黑海造船厂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了，立刻破产倒闭，谁都救不了——然后排名第二的吃掉他的资产、工厂、市场把他清扫出门。
正是由于这个理由，他根本没有选择，可能破产和一定破产之间，他的选择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只能寄希望于坎巴拉整的真的是那些名单上的钢铁企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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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正因为这个价格过分的具有诱惑力，所以他才怀疑这玩意儿，能够做到帝国最大的民用造船厂的位置，尼克深深的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午餐这回事。
要么这些钢材质量有问题，导致不得不低价出售，要么就是这些钢材的来路有问题，偷偷把自己公司采购进来的原料或者库存低价销售到黑市上也不是什么罕见的案例。
一定规模以上脱离了老板直接掌控的公司某种程度上和国家没有区别，必然产生相应的腐败等情况，所以，医院的护士偷偷把药品卖掉，公司的职员把手头上可供支配的原料和产品库存以极低的价格脱手也是常有的
但是这样的黑市材料通常都意味着来路问题很大，不一定能够提供应有的数量，也不一定是应有的质量，除非是长期这样吃里扒外的“老客户”不然的话，通常还可能附带一系列的法律问题。
甚至还有可能是竞争对手的手段，毕竟机枪式商业竞争法还是对于双方的体量、决心和成本忍耐度都有要求的，而能够用丑闻和司法手段干掉对手的情况下，商人们也不倾向于使用暴力——毕竟暴力的成本要高得多。
但是，报价单是坎巴拉的订做公文用单据，这种标准的打印好的只需要往里面填数字的制式表格是坎巴拉公司管理的一大特征，由于印刷成本的关系，其他企业一般不会在所有的单据和公事往来上使用这种定制表格。
换句话说，眼前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冒充坎巴拉高级管理人员的骗子，最起码这家伙和坎巴拉那边的人有一点关系，不然这种是不可能弄到手这种定制表格的。
要知道，做成这样一方面减少了管理当中的麻烦，一方面则是增加了伪造和仿制的难度，最起码你没法用报废的表格给整一张出来，而这张报价表也十分的复合坎巴拉的风格，没有任何涂改和手工书写的痕迹。
每一个字符都是标准的打印体，也就是说，这玩意儿不是手工填写出来的，要伪造的话就必须使用坎巴拉的专门的制表设备——换句话说，这是需要接触得到的人才能做出来的。
“这个价格，还能往下降低一些吗？”尼克思索了几秒钟，开口说道，其实这个价格已经是市面上不可能到手的超低价了，足以让每艘大型货轮的制造成本降低4万金镑以上的价格。
“可以，但是无法降低太多”这个回答让尼克厂长的心理警钟大响，之前的价格就已经是不可能有利润甚至要亏本的，再降低的话，那这批货是绝对有问题！
“那么有什么附加的条件吗？”他再次打量了前面这个衣冠楚楚的家伙，标准的定制西服外套，不同于帝国还在流行的燕尾服，坎巴拉高级员工的制服都是这种银灰色的短款西装，里面的内衬也是定制的手工衬衫，领子上的烫金标志是他熟悉的那家裁缝店的产品。
据他所知道的，坎巴拉的内部制服确实也是在那里订做的，然后是下装、鞋子、袜子，都是标准的公司制服，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个性化的饰品。
坎巴拉在员工制服要求上并不苛刻，理论上只要你别是在周一的例会上穿着背心人字拖进会议室，他们其实很随意——但是这种随性和各种统一制服和统一办公用品的刻板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尼克开始怀疑这家伙的身份了，因为他全身上下都在强调“坎巴拉员工”这一层身份，反过来说，就意味着他在试图掩盖其真实自我部分——有问题！
坎巴拉给每一个员工发放制服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方便管理，一看衣服就知道你是哪个部门的，毕竟这个时代要做出专门的电子身份卡和难以仿制的身份牌太难了，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坎巴拉的员工的来历。
相当一部分是穿越者，穿越的时候肯定不会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衣服，所以，就必须给他们安排服装，而每隔几个月就得给特定的人员发一大批的服装这个事情太麻烦了。
而且由于来的穿越者男女老少都不确定，如果要发正常的衣服，那么坎巴拉的经营活动和各种物流往来的奇怪反常程度就会高到令人难以忽视，特别是现在他们都把服装轻工业淘汰出去了。
所以，就干脆以公司制服的名义，为各个部门设计了不同性别年龄体型的统一制服，然后直接批量订做了一大堆，这样，新来的穿越者在完成身份和职业筛查之后，立刻就能以发制服的理由拨出一批给他们，避免街头上定期出现一大群奇装异服的家伙。
除此之外，土著员工问题也很大，相当一部分是来自于帝国的失业工人、农夫和短期职业培训所出来的，这些人有三个共同点，穷、不拘小节和缺乏归属心理。
所以，干脆集团就把这些人的服装也包了，总比让他们穿着那些不专业的，随时可能引发工伤事故的玩意儿进车间好——借着发衣服的理由，也规定了车间的强制着装规定，从头发到化妆用品都规定了——为了避免工人借口没钱忽视，所以干脆就全套用品直接发。
当然，有福利自然有相关的规定和代价，那就是抓到不安规定着装进车间的家伙，处罚就不是帝国工厂那么简单的扣钱了事的问题了，而且一切理由无用。
穿越者不想出事故和维持稳定以及自我迭代更新的要求比盈利高得多，所以宁可增加人事成本都得让这些习惯了粗放式工作的土著工人学会现代标准化和专业化生产的各种规矩和条例。
“附加条件？”“比如说先付多少定金，或者答应什么......承诺”尼克厂长还存着一点侥幸心理，毕竟有些时候，买到近乎于亏本打折原料的时候不是没有的，比如说附带额外条件的。
这就好像国际上的援助一样，表面上是免费拿东西和拿钱，但是每一份馈赠的礼物背面都标好了价格，而且是比原价更高的价格。眼前这个家伙的着装没有一点问题，谈吐条理清晰明显受过专业训练，不该说的东西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想必应该不是普通的高级职员，那么这份报价单背后必然有额外的条件。
“没有定金上的问题，额外的条件确实有一个，不允许专卖给第三方，并且我们不压回款时间，货到付款”作为商业情报科的高级探员或者说高级员工，他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上面的意思就是把这些需要钢铁的厂家的资金链彻底绷紧。
就算其他人意思到不对劲，也难以做出应对，因为所有客户的钱都被榨干了，自然不管他们通过人脉还是任何手段都无法阻止，甚至无法阻止货轮靠港。
因为资金链绷紧的这些客户本身也承担了相当的风险，一旦不能如期到货，他们立刻就会出问题，所以势必会动用一切的人脉关系来阻止任何妨害坎巴拉之后交易的行为。
换句话说，就确保了这一千万吨的钢材不会出现一点问题的抵达帝国的港口然后顺利的分散出去，至于说路上的问题，除非海盗们能够在这个时候冒着被空海一体打击的风险出来做生意——坎巴拉最擅长的生意是什么？是军舰建造啊！
他们要想给自己造一批护航专用的轻型武装船只简直容易得很，海盗又不傻，消息不灵通的海盗根本混不下去，何况说之前打坎巴拉主意的海盗连人带整个黑湾都给扬了，现在谁还敢打挂着坎巴拉公司旗帜的船只的主意？
“还有别的吗？”这个条件确实有些苛刻，不能卖给第三方意味着对方应该会派驻人员监视这批材料的使用，不压回款意味着船厂必须在拿到钢材后立刻付款，而如果船厂这批钢材要变成利润却要把船造好验收完成卖出去才行。
意味着这个过程当中，钢材市价出现波动，船只价格涨跌甚至客户解约等等一系列的风险全部都是船厂在承担，而对方已经收钱完事了。
但是，如果只有市价的一半的话，除非钢材价格在几个月内迅速雪崩到一半以下，理论上不太可能亏钱，然而，这也是尼克担心的事情。
如果这家伙是骗子还好，如果是真的坎巴拉员工，那么是什么促使他们大批量出售钢材，要么是他们准备对某些竞争公司下手，要么就是市价即将出现巨幅波动，所以，他们在迅速套现离场。
比方说有什么新发明和新工艺让钢铁成本急速下降，又或者是帝国的船舶市场即将饱和，没有船厂需要钢材自然需要把造多的产品迅速脱手，哪怕亏本也比一直生产亏得少一点——通常这种市场崩盘的时候，少亏就是血赚啊！
不过，根据尼克的经验判断，后一个可能性不太高，帝国才特么损失了那么多的船只，又被海族打砸抢烧了一通，船舶市场别说饱和了，现在完全是供不应求的状态。
别的不说，把东部港口那些做国际贸易的企业被海族烧掉和炸沉的货船和商船补充起来就得他们全厂连轴转个两三年的程度，自己一个都吃不完订单。
那么，是前者，钢材即将大雪崩，所以，他们急于套现？尼克思索了几秒钟，“还有其他条件吗？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
“有，这几个钢厂的钢材，不管他们的价格多低你不能买他们的。”尼克看向对方递出的第二份文件，“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出来。”
“因为您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可以知道得多一些”商业情报科可是做了专门的培训和预案，根据不同的对象制定了专门的方案，以确保这一千万吨能够顺利销售出去，并且对目标企业造成最大限度的杀伤。
“好，成交，但是我不会签署任何协议，在我看到材料并确信合格之前，毕竟如果你们的目的是这个的话......”
“那么我们达成一致了”对方丝毫不留恋的起身示意离开。
“这到底是骗局，还是......”尼克表情变得越发的严肃起来，对方的行为过于反常了，他无法确定这是某种高明的骗局还是别的什么，甚至他都不能确定坎巴拉针对的是不是自己——毕竟关于这家传奇企业的精彩传闻太多了，尤其是商业竞争和并购方面的手段。
他们在约什郡干的那些事，到现在都还是帝国银行的必修案例，要知道那些被绷紧资金链然后一刀宰杀掉的商会每一个都在事发之前坚信自己的坎巴拉的盟友，坚信是对方有求于自己呢。
但是，这也可能是真的，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而尼克选择了拒绝，帝国需要钢材的造船厂可不是只有他一个啊，尤其是前面已经说过了，帝国船舶市场供不应求。
一旦他拒绝了，而另外一个船厂同意了那乐子就大了，四万镑的差价足够对方抢走他全部的客户，吃不下去？
没有这回事，一旦失去现有的客户，只要对方和坎巴拉联手给自己在证券和银行贷款上给一发连击，立刻就得倒闭，到时候就把自己的工厂和工人全部吃下来就能有足够的制造能力应付订单了。
没有客户，客户取消订单，银行下调信用等级，立刻催债还钱，而银行这么一搞，股票瞬间下跌，引发市场信心崩盘，高达四万镑成本差距没有任何有脑子的投资人拿真金白银出来救一个死定了的企业。
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无法购买足够的材料，无法发工资，就意味着就算还有一部分已经付了定金的订单也无力完成，或者无法应对客户为了挽救这四万镑成本提出的额外要求。
甚至对于一些大型船舶订单来说，四万镑甚至可能比他们的定金还多，所以，甚至一部分付了定金签了合同的家伙都可能当场解约，雪上加霜。
如果敌对船厂和坎巴拉再联手搞一波事情，地球上黑海造船厂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了，立刻破产倒闭，谁都救不了——然后排名第二的吃掉他的资产、工厂、市场把他清扫出门。
正是由于这个理由，他根本没有选择，可能破产和一定破产之间，他的选择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只能寄希望于坎巴拉整的真的是那些名单上的钢铁企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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