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车_我我我讨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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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车

  砸车

  司谣一脸空白对着手机屏幕,整个人懵成了一团受惊吓的仓鼠球。

  僵化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能撤撤撤——

  简言辞:【狐狸精?

  】

  ……回。

  啊啊啊啊啊——

  顶着一秒通红的脖颈,她迅速敲字补救。

  yaoyao:【hlj】

  yaoyao:【喝了酒】

  yaoyao:【刚才打错了】

  yaoyao:【我是想说】

  yaoyao:【我们还没回寝室,在外面喝酒】

  一口气没歇地连发几条,司谣才终于卸了力气。

  丢脸欲死地扯过枕头,发泄一样搓圆揉扁了几下。

  一低头,又是一凛。

  ——简简简言辞打语音通话过来了。

  司谣爬下楼梯的时候磕到了小腿,几乎是一瘸一拐地窜到了阳台上。

  接起电话。

  “……喂?”

  她磕绊了下:“有,有什么事吗?”

  等了几秒,那边简言辞的声音才响起,问:“现在还在喝酒?”

  “……嗯。”

  “是在附近的酒吧?”

  “没有,我们在成阳区这边,是是打车过来的。”

  怕他发现是借口,司谣紧张转移话题,“学,学长你找我有事吗?”

  片刻。

  她听简言辞漫不经心叫了一声:“小同学。”

  “啊?”

  “刚才,不是说要回去了吗?”

  那边的语气像是有点淡,“这么迟不肯睡觉——还又骗人。”

  他笑,“怎么不学好?”

  “……”

  莫名地,司谣听完对方这声带笑的询问,一秒心虚。

  半晌,才小声憋出一句:“哪里不学好?”

  她试图偷换概念,“我觉得我学习成绩还……挺好的。”

  又陷入短暂的静默。

  “嗯。”

  “我刚刚听你说,后来是又复读了一年?”

  简言辞顿了顿,又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复读?”

  “那是……是因为我第一次没考好,就想再考一次。”

  说完,司谣丧气埋头,趴在了栏杆上。

  ……她又骗人了。

  “学长,”她无比想结束话题,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朋友在叫我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就先挂了。”

  等了须臾。

  简言辞在那边不紧不慢地应了声:“也难怪。”

  司谣懵:“难怪……什么?”

  “我是在想,”那人的声音淡嗪着笑,语气也温柔如春水,说,“也难怪这位小同学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人。”

  “……”

  司谣顿时一个僵滞。

  “是因为有了新朋友,所以才把其他人都忘了。”

  简言辞轻了气息,耐心问,“是不是?”

  “……”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这人明明听起来是在笑,但总感觉——

  她一下想起晚上陈繁他们几个人形容的大魔王。

  感觉喉咙紧了紧。

  他怎么,还揪着,删联系方式的事,不放。

  这个,小!气!鬼!

  良久。

  司谣只憋出一句反驳:“不是。”

  说完,又是一阵接不上话的寂静。

  “其实我本来,”那边忽然闲淡开了口,“打过来是想知道一件事。”

  她一下提起心:“……什什么?”

  “你一个人来这里,还适应吗?”

  闻言,司谣愣了一愣:“也还可以……”她如实回,“就是刚来的时候,吃得有一点不习惯,现在已经适应了。”

  “嗯。”

  简言辞接过话,口吻就像个照顾熟人的学长,“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司谣支吾着回了一个“好”。

  “那,那学长你,”酝酿了好一会儿,她忐忑从栏杆上直起了腰,尽量也用上客套的语气,“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安静好半晌。

  她才听到简言辞的回答。

  男人在笑,声音勾了点儿散漫,还有种莫名说不出的冷淡,慢慢地说——

  “不好。”

  ……

  怎么会!过得!不好!

  回到床上,司谣怎么都没有睡意。

  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盯住罪魁祸首的微信头像,看了又看。

  过得不好,是指——

  很忙?

  很累?

  什么的,吗。

  司谣想起今晚陈繁他们形容的简言辞。

  前一任学生会主席。

  同时修了两门专业。

  每年都拿奖学金。

  还拿了不少大型比赛的奖。

  即便到了清大,也是一堆光环的那个人。

  ……而且他都快要毕业了。

  司谣默默瞅了会儿眼前“简言辞”的备注,还是没有改。

  就这样吧……客客气气的也挺好。

  反正,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没过几天就是中秋节,司谣提前给司桂珍他们打了个电话,报备了下。

  这个假期她不打算回家,要忙着搬宿舍。

  开学两周,司谣终于在老校区里找到了能出去一起合租的同学。

  两个人商量了下,就租在了清大附近的一处公寓里,骑车去学校就十几分钟,平时上课也能方便一点。

  搬东西这天,她艰难拖着大包小包,和合租的女生碰了头。

  “诶,你东西这么多呀。”

  一见面,宋蕊忙下了车,帮她一起把行李搬进后备箱,“我天好沉——”

  “放着我来吧。”

  旁边出租车司机也帮了个忙,拎起箱子,“哎哟嚯,确实还挺沉,同学你里头装的什么?”

  司谣被热得濡湿了一搓刘海,喝了口水说:“是电脑。”

  “这么重,台式机子吧?”

  “嗯。”

  两个人打车到了公寓楼下。

  上楼,费劲将几个行李箱推进屋,开始整理东西。

  宋蕊的东西少,很快收拾完了,从隔壁房间过来看司谣。

  房间里,身材纤瘦的少女正吃力从箱子里搬东西出来,一件一件往床边的桌上放。

  ——机械键盘。

  ——游戏鼠标。

  ——再是台式电脑的显示屏,还有硕大的一个主机。

  宋蕊看得目瞪口呆:“司谣,你平时玩游戏呀?”

  司谣正在把电脑主机往桌子底下推,脸颊憋得红红,拖长了音回:“对——”

  “我帮你我帮你,”宋蕊赶紧过去,心里冒出了个想法,“等等,你搬出来住,不会就是为了打游戏吧?”

  “嗯。”

  她点点头,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电脑摄像头,认真回,“我感觉打游戏会吵到她们,所以就搬出来了。”

  当年高考后,司谣多了个副业。

  成年的第一天,她穿着刚买没多久增高球鞋,揣着身份证,深吸口气踏进了网吧的大门。

  一开始,只是听说直播打游戏可以赚一点小零花。

  于是她在一个平台上注册了账号,平时就在打游戏的时候顺便直播一下。

  那时候看的人很少。

  真正有了一点名气,是因为某天晚上的一盘游戏。

  那天司谣心情不太好,偏偏碰上了坑游戏的猪队友。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外国人,总之一直在刷英文骂人。

  其他队友看不懂,但被撞上了枪口的司谣看懂了。

  不仅看懂了,还噼里啪啦敲了一篇英文小作文怼了回去。

  喷人非常流利,还一点没有耽误操作。

  很阴差阳错地,那盘游戏被别人录下来放到了网上。

  就这么转发开了。

  久而久之,她的游戏直播账号就攒了一些人气。

  逐渐还有人调侃叫她“全网最会喷人双语主播”。

  再然后,司谣和网站签了一份合同,每个月播够时长就有底薪拿。

  再加上有时候观众给的打赏,从这以后她就没有再问司桂珍他们拿过生活费了。

  司谣还挺喜欢这份副业,主要是可以打游戏,顺便还能赚一点生活费。

  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

  从大一开始,她就很少回宿舍住,都是在外面和同学一起租房子。

  收拾完房间,两人准备去学校食堂吃晚饭。

  假期第一天,来食堂吃饭的学生不多。

  司谣刚端着餐盘去结账,阿姨从旁边的塑料篮子里拿了一小盒月饼,直接给她放在了盘里。

  “来同学,给。”

  阿姨笑容和蔼,“中秋快乐啊。”

  说了句“谢谢”,她找到了不远处宋蕊占的座,挪过去坐下。

  吃到一半,第五次瞄到刚才阿姨送的月饼,司谣倏然放下筷子。

  拿起了手机。

  中秋节——

  要不要给那个人发一句节日快乐?

  “对了司谣。”

  “啊?”

  “这是我们大门的钥匙,刚才忘记给你了。”

  对面,宋蕊也放下了筷子,“我等下有事,今天晚上应该不回来了。”

  “好。”

  司谣把钥匙收进了背包,嘴里还嚼着一个丸子,含糊回,“那你先走吧。”

  “走啦,你慢慢吃。”

  宋蕊刚站起来,又想起什么,“哦哦还有,我看天气预报说晚上好像会下雨,到时候我那几盆花你能帮我拿进来吗?

  就在窗外边。”

  司谣鼓着脸颊,下意识点点头:“好的。”

  随着宋蕊的离开。

  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也消散了。

  司谣把手机塞回了背包。

  他家就在延清,现在肯定回家了,吧。

  而且就是不回家,肯定也有人陪他过中秋节。

  ……还是算了。

  灯光明亮的单人房间,清脆的键盘声终于停了下来。

  司谣结束直播,捏瘪了牛奶盒,推开椅子起身。

  接着伸直手臂,撑过脑袋顶,左右扭成了一根小麻花。

  打了一晚上的游戏,一直坐着,腰有点不舒服。

  她翻出睡裙,去卫生间洗澡。

  回来的时候,给司桂珍打了个电话。

  “下了课,也不要总待在房间里玩游戏,”司桂珍念叨,“平时多出去和同学走一走,别老闷着,知道吗?”

  “知道了。”

  司谣趴扁在床上听电话,乖乖回,“我今天又赚到钱了。

  等这个月再攒一下,就可以帮你们还一点钱了。”

  司桂珍一愣,嗔怪“哎唷”了一声:“现在妈妈不需要你挣钱,钱的事,我和你齐叔叔会想办法的……”

  去年夏天的时候,司桂珍的病复发了一回。

  当时做了个手术,问亲戚朋友借了笔钱。

  不是特别多,但也要慢慢还一段日子。

  好在现在司桂珍的身体状况不错,也恢复了上课。

  和齐文徐两个人总能挣钱养家。

  “谣谣,你国庆回不回来?

  妈妈等……”

  司谣边打着电话,边不经意往窗外瞅了一眼。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雨水不断从玻璃窗上流淌下去,还不小。

  突然想起什么,她差点整个从床上弹起来。

  花——

  司谣焦急抓着手机,一路小跑进了宋蕊的房间。

  这个房间没有阳台,只有窗户外边有一小片延伸出去的台子。

  此时几盆花就摆在台子上,雨水已经淹没溢出了花盆。

  一推开窗,瓢泼的雨瞬间浇了进来。

  “谣谣,你那边怎么了?”

  “妈妈我先不,不说了,”司谣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连搬进来两盆,又站起身想去捧最后一盆,“我先帮同学……”

  下一刻,陶瓷的花盆在手上蓦然滑了一滑。

  还没来得及抱紧。

  猝不及防。

  极短的刹那间。

  司谣眼睁睁看着花盆就这么脱了手,一下磕在了台子的边缘——

  紧接着,顺着惯性摔落下去——

  一阵稀里哗啦的碎裂声——

  砸到了楼下的什么东西。

  大雨如注。

  司谣举着伞,蹲在一辆车的前面,原地缩成了一个小蘑菇。

  眼前,一片狼藉。

  她的目光机械地挪到地上摔成稀碎的花盆,停顿了好半天,抬起脑袋,又机械地挪向了车。

  定定盯住了,那被砸出了一面巨大蜘蛛网的挡风玻璃。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

  拍下车前面的标识,她爬上游戏论坛,发了个贴。

  【有人知道这是什么车吗?

  不小心砸坏了挡风玻璃大概要赔多少钱?

  [图]】

  接着,很快收到了回复。

  【兄弟,炫富都炫到这来了?

  】

  【赔一套房吧】

  【赔一架飞机吧】

  【赔一艘航空母舰吧】

  ……

  回复也越来越离谱。

  唯一能确定的是。

  这是一辆,很、贵、的、车。

  司谣表情灰败。

  ——住在这附近的不都是清大的学生吗?

  ——怎么!会有!这么贵!的车!

  “喵呜——”

  一声长叫,雨里,有什么黑乎乎的一小团从车底下钻了出来。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司谣整个人都受惊往后跳了跳,敏捷蹿出去了快三步远。

  伞一下脱手,被风吹掀在了身后。

  刚想去捡。

  一转头,就看到了面前男人那双黑色的皮鞋。

  一把伞刚好撑在她的脑袋顶上,挡住了雨。

  司谣懵着脸,愣愣仰起头。

  四目相对了好几秒。

  面前,简言辞也跟着她一起蹲了下来。

  四周静到只有雨声。

  “蹲了这么久,”他淡淡扫了一眼司谣的鞋子,随手勾起她一小截散掉的鞋带,问,“腿不麻吗?”

  滞住好半晌。

  司谣磕磕巴巴:“……学,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迟钝反应了会儿:“你也住附近……”

  简言辞随意松开了鞋带。

  下一秒,修长手指翻过来,按了手里的什么东西。

  身后的车灯忽然就亮了一亮。

  “……”

  气氛静默到诡异。

  司谣定定盯住简言辞,缓慢地,咽了下口水。

  男人也撑着伞看她。

  隔了咫尺的距离,过长的眼睫敛着那双桃花眼,打下一片幽暗的阴影。

  模样散淡又让人非常,格外,特别心虚。

  ——这人刚刚说:蹲、了、这、么、久。

  ——也不知道,他刚才在后面看了多久。

  旁边,又是“喵呜”一声。

  “……如果。”

  司谣艰难打破了沉默,扭头看向不远处那只流浪小猫,手指挪过去,小声憋字,“如果我说,你,你的车是它砸的。

  学长你你信吗?”

  片刻,简言辞略一弯唇:“先起来。”

  司谣小幅度动了动。

  刚站起点儿,突然小幅度扑腾了下,又慢慢腾腾蹲了回去。

  “起,起不来……”

  司谣疼得差点一秒汪出了眼泪。

  “……腰。”

  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疼出了鼻音:“腰……腰扭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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