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睡》(已修)_雌君总想迫害我[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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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睡》(已修)

  果然。

  贺砚露出一丝笑意。

  小虫子的防备心理还挺强。

  如果贺砚没猜错的话,无傩在自身的精神海入口用自己的灵魂碎片构造出了一个囚笼。囚笼以入侵者为中心,呈立方体,边长一米有余。

  入侵者进入囚笼便只能看见漆黑的精神海,同时因为是以入侵者为中心,这个囚笼是可以移动的,所以无论入侵者走到哪所见所闻皆是囚笼内的景象。

  嘛,还算有趣。贺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个囚笼不算拙劣,相反,能迷惑贺砚一瞬的把戏称得上是绝妙设计了。但凡今天进入无傩精神海的是另外一只虫子,都无法发现其中关窍,更别提打破囚笼,一窥庐山真面目了。

  无傩的精神海内巨浪滔天狂风呼啸,黑色和金色不断交织盘旋,形成飓风在精神海中肆虐。

  生命体的灵魂皆有两面,即金色的希望以及黑色的绝望。

  正面温和稳定的情绪化为金色,而负面暴躁极端的情绪化为黑色。

  正常情况下,一个精神稳定的生命体中的金色部分和黑色部分各占一分天地呈现拉锯战的形式,波动性地占据地盘。但二者之间泾渭分明互不干扰,毕竟这两种颜色的灵魂体代表的是两种极端的情绪,不能相融相交。

  正如白天和黑夜,在不同时节所占时间长短不一,只会存在交替,而不存在相融。灵魂体依然。

  但雌虫天生好战,体内存在暴虐因子。

  这种因子可作作催化剂促使两种互不干扰的灵魂面相交相融。

  当把一颗冰放入一团火中,二者就算决出胜负也必元气大伤。当灵魂正背两面相融,就破坏了精神海的稳定性,如若不及时制止,那么便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而雄虫的信息素,正能起到剥离催化剂的作用,为雌虫□□的精神海进行疏导安抚。但也仅仅只能疏导,如果催化剂的浓度过高,那么雄虫的信息素也无能为力。

  如果不从根源将催化剂彻底消灭,那么雌虫每隔一段时间就需雄虫信息素的安抚,而永生无法独立存活。

  这也是塑造出虫族社会体系的根源。

  贺砚的灵魂体不断靠近漩涡,同时控制身体释放出信息素,对暴虐因子进行剥离。

  可惜收效甚微。源源不断的暴虐因子向贺砚扑来,而黑金二色依旧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这小虫子到底堆积了多久?”贺砚暗骂一声,更浓烈的信息素扑涌而出,这一次竟攻向了飓风的中心。

  信息素在狂风的撕扯下扩散在飓风的各处,与催化剂结合,平复精神海的□□。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精神海终于回复平静,黑色和金色各占半壁江山,互不干扰,只是二者交界之处,偶有波浪涌起。

  在贺砚发散信息素的同时,空气中独属贺砚的凌冽气味以贺砚为中心渐渐弥漫开来,卧室里高浓度的信息素飘散在房间各处。

  无傩意识模糊,双眸迷离,不着一物地与贺砚紧紧贴合,不住地在他身上蹭着,四处撩火。

  贺砚意识回归的时候,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已经起了生理反应。

  “妈的。”贺砚一只手掐住无傩两腮,将他埋在自己胸上的头抬起。

  无傩的脸颊通红,呼吸急促粗重,嘴巴自然张开,妄图呼吸更多的空气。红润的嘴唇被掐圆乎了。黑色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理智,染上□□的色彩,蒙上一层水雾,失去焦距。

  我们贺砚大爷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睛里露出危险的气息,指尖用力捏了捏软弹的脸蛋:“小东西,别乱动。”

  无傩的脑子里已经听不进任何东西了,一张脸四处乱蹭,嘴毫无章法的在贺砚身上乱拱。

  “喂,醒醒!”贺砚托着无傩红彤彤的脸蛋,用手背轻轻拍了拍,“你再动下去我可不负责。”

  无傩睁大了眼睛,眼神迷茫,努力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歪了歪脑袋,道:“要,要哥哥。”

  贺砚暗骂出声,身子一翻将无傩抖落上床,手垫住了他的脑袋,欺身而上。

  月光悄悄隐在云后,满园春色持续良久。

  贺砚坐在床边,如果手头有烟,非常想要来上一根。

  荷尔蒙下头之后,理智非常清醒的告诉贺砚,明早性命堪忧。

  无傩有多么厌恶雄虫贺砚其实是知道的,从平日接触中无傩身体下意识的瑟缩和抗拒,以及偶尔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厌恶,贺砚都清醒的意识到小虫子不愿意与自己进行身体接触的事实。

  哪怕刚刚多乖多听话眼睛红红的样子多诱人,小虫子都是有爪子的。

  真是,信息素害人啊,贺砚揉了揉鼻子。

  身后无傩的身体掩盖在柔软的粉被之下,未被遮掩的脖颈色彩斑驳,看得出来战况激烈。脸上红潮已退,呼吸平稳,小嘴微张缓缓呼吸着。

  贺砚伸手给小虫子掖了掖被角,想着明天早上会不会出虫命。长叹一口气,顺便拿起了无傩睡前注射药剂的试管,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是鸳鸯试管。

  贺砚曾经见过鸳鸯酒壶,内外有两胆,内胆之中分为两室,两室各有一孔,可通过转动内胆调整与壶嘴相连的酒室,这试管与其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贺砚拨弄着试管上的红色按钮,突然心情舒畅,又允许你刺杀我,还给你疏导精神海渡过发情期,啧,像我这么好的雄主去哪里找。

  至于明早的鸡飞蛋打,明早再说。

  想通了那最后一丝萦绕心头的负罪感便散的干干净净,钻进被窝,顺手摸了摸无傩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去了。

  晚安,我的宝贝。

  贺砚今晚睡得并不安稳,灵魂进入了一个幽静的长廊。

  长廊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贺砚从身上分出一丝灵魂幻化成魂灯的模样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一个个封闭的方块漂浮呈列两侧,方块本是透明的颜色,其中黑色的灵魂体不断冲撞,有着泼墨的动感,阴郁狠决的气息隐隐透出方块四散在这一片天地中,让温度都低了几分。

  长廊尽头只有一个方块,通体漆黑,高浮于空。与其它方块不同,它周身没有丝毫负面气息缠绕,但贺砚每向其靠近一分,寒意便上升一分,直到最后伸手触摸上去,黑色的灵魂竟缠绕上贺砚的手腕,让整个灵魂体的动作都有些滞涩。

  要进来吗?黑色的气息缠绕而上不断发出蛊惑的邀请。

  贺砚灵魂惶惶不觉,抬步向前,身形渐渐被方块吞噬。

  “呵,小怂包还有哥哥啊?就是不知道你哥哥是不是跟你一样是个怂蛋啊?哈哈哈!”

  意识还未清醒,耳边就传来一阵附和的笑声,有拳头迎头而来,身体不受思维的控制,却还是堪堪躲过的这一拳。

  这是一条小巷,巷口对面好像是一个学校,年纪不大的雌虫们来来往往热闹非凡,但小巷深处却只有对面几虫的嘲笑声。

  “怂蛋,你骂谁啊?”

  贺砚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啐了一口,提起拳头就冲向了挑事的一伙虫。身体的拳法实属乱打一气,毫无章法,全凭一股不要命的狠劲,竟也跟对面三只身高体壮的雌虫打的有来有回。

  小腹传来一阵钝痛,对面领头的雌虫一拳重重锤上身体的肚子,身体痛的嘶吼一声,不退反进,右拳直直砸向领头雌虫的右眼。

  下手极重,雌虫的右眼直接变得黑紫,当即惨叫一声,捂着右眼向后退去。

  其它几个雌虫赶忙围上:“老大,你没事吧?”

  雌虫用没有受伤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明明挨了不少打,但依旧眼露凶光,如同恶狠狠的狼崽子一样的少年,不自觉地抖了下眼角,目光落在少年身后,意味不明的留下一句:“看好你弟弟。”

  带着手下的小弟便走了。

  身体这才松下一口气,右腿传来阵痛,是被领头挑事虫一个横扫弄伤的。

  嘶,应该已经肿了,贺砚久违的感受到了疼痛。

  身体转了180度,贺砚才看见这具身体身后的一个小团子。

  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小小一团,正窝在墙角,膝盖曲起,脸埋在腿中看不清面部,肩膀不住耸动,一抽一抽的哽咽着,还时不时拿小手去抹眼泪。

  身体在打斗中也有很小心的保护好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一切看起来如常,收敛起自己全部的戾气与凶狠,重新变得温厚平和,努力压制右腿的异样,保持平稳缓缓走向墙角的小团子。

  身体小团子面前蹲下,伸手揉了揉团子的头,轻柔的安慰道:“傩傩乖,没事了。”

  团子听到声音倏地抬脸,看到眼前的虫子,一瞬间泪水决堤,哗的一下全流出来了,抬起手扑进身体的怀里,埋头痛哭。

  身体非常熟稔地展开双臂,被弟弟扑到在地,哪怕小腹的伤处受到冲撞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没事了。”

  身体抬手抚摸傩傩软顺的头发,慢慢等待小孩的情绪平息。

  贺砚看到小孩抬脸的一瞬间有些震惊,虽然脑海中存在眼前这个小孩就是无傩的猜测,但猜测成真还是给了贺砚不小的冲击。

  在贺砚心里,无傩一直是一个表面会卖乖实则非常刚毅的雌虫,是个翻天搅地的小狐狸,哪里想到他还有挨揍不还手只会哭的过去。

  还真是个小怂包。‘

  贺砚回想着刚刚在眼前一闪而过的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蛋,竟有些意动。哭的惨是惨了点,但是美人落泪哪怕鼻涕眼泪糊一脸也依旧是美的。

  这一番对话也让贺砚搞清楚了情况,他现在应该是灵魂暂且附在了无傩哥哥的身上,哥哥的五感与贺砚相连,也就是说贺砚可以单方面的感受哥哥的一切,包括情绪上的变化。但贺砚并不能改变哥哥的行为,归根结底,哥哥也只是存在于无傩记忆里的角色,而已发生的时间节点是不可改变的。

  所以贺砚只能是这场回忆中的旁观者。

  小哭包终于不再抽噎了,刚抬起脑袋,就发现自己哥哥的衣服上沾满了自己的眼泪,当即不好意思的又把头埋了回去。

  哥哥有些无奈:“傩傩,该回家了。”

  随后看无傩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四处拱了两下却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补了句:“快起来。”

  嘴上是这么催促的,身体却没有半分赶虫下来的意思,哪怕被压住的腹部疼痛感明显。

  “掀下去不就好了?废话这么多。”贺砚的灵魂在哥哥身体的一角吐槽着。

  哥哥挺了挺胸,示意无傩赶快下来:“好啦,再不起来眼泪都干不了了,等下回家雌父又知道你哭了。”

  无傩终于抬起了头,皱着眉头嘟着嘴,哭泣太久的嗓子略有些哑,还带着些许哭腔:“哥哥不许告诉雌父。“

  哥哥轻笑出声,颇为宠溺,胸腔发出有规则的律动:“哥哥我什么时候说过?好啦,快下来。哥哥带你回家。“

  “哦,好。“无傩终于从哥哥身上翻身而下,手脚有些笨拙,在小腹压了一下借了点力,哥哥猝不及防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无傩有些疑惑,抬头看了眼哥哥,问道:“哥哥,怎么了?“

  “嘻嘻,没事。“哥哥笑着揉了揉无傩的头,”你哥是谁呀,怎么可能会出事。“

  无傩用力点了点头,满脸依恋与憧憬:“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嗯哼。“哥哥牵起无傩的小手,二者的手心紧紧相连,一大一小的身影颇为和谐,夕阳将二虫的影子缓缓拉长,在一片霞光之中,无傩奶声奶气的声音和哥哥温润的应答声此起彼伏。

  “哥哥,你会一直保护我的嘛?“

  “当然。“

  一片祥和与美好。

  可下一秒贺砚眼前一黑,贺砚了然,时间线跃迁了。

  但灵魂这一次却没有附着在哥哥的身体之上,再次体验被无傩软糯糯的喊着哥哥的感觉,而是漂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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