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和算计
“我们也是马不停蹄，没怎么歇过。”夏萤的目光在霍康身后扫过，浅浅一笑，“红姑娘，又见面了……”
仟红礼貌地回笑。
“这位是……”夏萤看向风慕施。
夏莹回礼，“好巧啊，霍少庄主，药王谷一别，又在这遇上，早知道就同行了。”
霍康不解，“我记得……夏门主启程比我们晚，我们可是连日赶路，没想到……你还快我们一步。”
“哦，这位是家父的朋友，木先生。”
霍康介绍完，风慕施向夏萤一揖，夏萤回了礼，目光却一直凝着遮在帏帽下的脸。
“老吴，你进去找个座。”
霍康刚说完，正巧迎上门口一桌人起身，仔细一看，竟是江南夏家三小姐。
“夏门主。”霍康拜道。
直到晌午，太阳升到最高点，一行人终于上了近城的官道。近城的岔路口上，是岭州城外最大的茶肆，门口光马车就停了三排，里面听着挺热闹。
“木先生，歇歇脚吗？”霍康问道。
仟红脸色更难看了，瞥他一眼，“他散开我说不好，你散开肯定是跟个傻子似的。”
吴禹一顿，“嘿，你这丫头！”
“又不是赛跑，要单比耐力，你们这些都不是对手。”
“是是，你厉害。”吴禹回头看了看，凑上脑袋低声道：“哎，我说，你师父……个子挺高的啊。”
翻过梅岭总算正式踏入南方地界，夜里还凉快些，白天刮过的都是热风。
仟红不再理他，转过身也看了眼师父，只见他带着帏帽，遮着大半的脸，看不清他脸色如何。
风慕施望着茶肆门口络绎不绝的人，犹豫着。
进了茶肆，里面果真热闹，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空座。
仟红一勒缰绳。“人不累，马也该歇歇了，过了晌午再赶路吧。”
风慕施默许了。
仟红一脸不快，“这是什么话，是笑我矮么？”
“没有，我就是觉的你师父个子比一般……人高啊。”他眯着眼睛又朝后看了半天，“哎，你说你师父把头发散开什么样啊？”
“少庄主，小二说里面都满了，叫咱们去外面坐。”吴禹边说边朝这边走来。
“少庄主不介意的话，一起坐吧。”
霍康犹豫着看了看风慕施和仟红，风慕施点头。
吴禹带着队里其他人去了外面，霍康又要了壶茶，和夏萤聊起易宝大会上的趣事。
仟红掏出叶扇，呼呼扇起来，看着扇的是自己，其实大半风都落当旁边风慕施的身上。
“红姑娘很怕热啊。”夏萤笑着问。
“嗯，我体热。”继续扇。
夏萤目光又落到风慕施身上，“木先生哪里人啊？看这一身气质不俗，可是来自京城？”
仟红眉头一蹙，这个夏小姐问题可真多。
风慕施低声回道，“乡野之间，不足一提。”
夏萤眸光一怔，缓缓点了下头。
仟红挥着扇子，望着外面的艳阳，期待能出现一片乌云，遮遮它的光。
不多时，夏家一个手下走过来，手里端着个食盘。
夏萤看了眼碟子里的食物，“姚师叔没吃？”
手下回道：“只拿了两块点心，都喂了它养的那些……，老先生自己什么都没吃。”
“行了，我知道了，把这些包好带上。”
“是。”手下退去。
霍康听到这对话，尤其姚师叔三字，虽好奇，却未问出口。
“少庄主，霍家庄离夏家不算远，后面我们同行可好。”
“这……”霍康没应下，也没立刻拒绝，毕竟人家是四大门派之一。
仟红转过身，看向夏萤，眸光深沉。
霍康沉思了一会儿，“我们不走官道，夜里都是外宿，我们一帮粗汉，夏门主千金之躯，只怕……会委屈了您。”
夏萤看着仟红，笑笑，“红姑娘也是女儿家，不也跟你们一样露宿荒野，我十三岁跟着父亲在江湖历练，哪里来得什么千金之躯。”
霍康瞟了眼仟红，仟红直直瞪着他，虽没说什么，意思很清楚了。
“其实中间我们还要去几个地方，估计还要折不少路，就不耽搁夏门主行程了。”
这拒绝算是很婉转了，夏萤终于没再坚持。
那时天边来了一大片云，仟红收起扇子，“霍大哥，我们启程吧。”
霍康端起杯子一口喝干，“走。”说罢起身。
拜别夏萤走出茶肆，从马厩牵马上路的功夫，仟红回头一看，夏萤一行人也出来了。
她站在一辆马车旁边，撩起帘子正和里面的人对话。
仟红看到帘子后探出的脸，不由一怔。
她走到风慕施身边，低声道，“师父，那马车里，是毒痴姚石韦。”
风慕施看向那边，淡淡点了点头。
“那老头可是一直潜心研毒不问世事的，这夏萤用了什么手段，能把他请下山？”
“该是投其所好吧。”
仟红叹道：“可惜，当年是他亲口说：炎毒乃绝毒，天下无解。如此轻言放弃，怎当得起毒痴二字。”
“好了，走了。”风慕施牵绳上马。
仟红牵着老驴回头又看了眼，瞧到夏萤正远远望着师父的背影。
“驾啰。”跳上驴骡，扬鞭向前赶去。
…………
入夜，又是露宿，不同的是，他们已经走出平原，岭南一带多是丛林。
林间野物多，所以要需要轮流守夜，今晚是守夜的是吴禹。
众人围着火堆啃着烤兔烤鸡，仟红跟着他们热闹完了，回到师父身边。
“干粮还有吗？这边果树多，我再去摘几个果子吧。”
“不用，饱了。”风慕施继续打坐运气。
“师父。”仟红低声。“你跟那个夏萤很熟吗？她会不会认出你？”
风慕施睁开眼，“只是见过几面，最后一次见她，她才12岁。如今我容貌大改，认出来……应该不会。”
仟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夜深，四周除了虫鸣声只有火堆噼啪作响，守夜的吴禹跟磕头虫似的晃着脑袋，眼皮早合上了。
仟红拍了下脖子，把自己给惊醒了，抬手一看，死蚊子爆出好大一团血。
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绳，只剩光秃秃的绳子，珠子已经不在了。这要是搁以前天舍目还在的时候，蛇虫鼠蚁那都是躲着她跑的。
想想眼下，越往南的蚊子越凶，而师父做的药包味道越来越淡，估计明天开始师父又要采药了。
这么一想顿时没了睡意，仟红小心翼翼起身，引了个火把，朝林子里走去……
驱蚊的药草不算难找，只是他们人多，要多采一些。当她专心采药的时候，身后一片草丛，窜出簌簌簌地声音。
“谁？师父吗？”仟红盯着那黑黝黝地一团。
“吴大哥？”
对面还是没回话，她又问：“霍大哥？”
对面只簌簌，就是没回音。
仟红谨慎地小步走上前，一只手缓慢拨开草丛。
蹲在草堆里的人猛地转过身，仟红看清他脸的时候，吓得退了两步。
那是一张黑乎乎的老脸，半黑不白的头发乱蓬蓬的，身上套着一件黑色麻布长袍，嘴里还塞着一口不知名的青草。
仟红定了定神，终于认出他。“药王谷姚师叔？”
姚石韦吐出嘴里的草叶子，掸了掸衣服站起身，“你认识我？”
“我是玄门弟子，是姚离儿的朋友，两年前在药王谷见过师叔。”
姚石韦随意地点点头。
“您在这做什么？”仟红问道。
“饿了，找点吃的。”
“……”仟红愣了下，接着又道：“我们那还有些干粮。”
姚石韦摆手，“吃不了。我之前试毒，伤了脏腑，这几月内只能食草药。”
仟红嘴角一抽，干咽了口唾沫，“那您继续，我不打扰了。”仟红转身欲走。
“等等。”姚石韦直道，“别踩。”
仟红停住身子，姚石韦俯身从他脚边提起一根白色的大肉虫。
“我的宝贝儿们要加餐啦。”说完把肉虫装进腰上系的罐子里。
仟红心想：出个远门还要带着蛊虫一起，倒也对得起毒痴的名号。
姚石韦鼻子一动，凑上前嗅了嗅，“你身上这药配的不错啊。”
仟红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草药，笑笑，“不过是些驱蚊草罢了。”
姚石韦摇头，“不，我说的是你常年泡的药浴，配这方子的可是个妙人啊。丫头，你虽看着瘦小，有这药方调着，将来生一大窝胖小子不成问题。
仟红一脸懵呆，双颊一热，抱拳回道：“谢师叔夸奖，那，没事儿的话，我先回了？”
姚石韦摆摆手，仟红惺惺地走开。
又采了不少药草，仟红舒展两下发酸的腰，转头看见一个提着灯笼的身影走过来。
“师叔，您出来怎么没说一声，叫我好担心。”
说话的是夏萤。
仟红举着火把，与她隔林相望。夜太暗，隔的太远，仟红只看得见她在笑，却看不清她的眸子。
回去的路上，仟红蹙眉沉思。
南下的路有那么多条，这片密林一望无尽，这样还能再碰上。
这种情况下，用巧合来解释都太过牵强，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
假巧合，真算计。
这个夏萤，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吴禹甩着马鞭赶到前头，低头看着矮了半截的驴骡，哼笑一声：“你这骡子南方生的吧，到了南边怎么越跑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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仟红礼貌地回笑。
“这位是……”夏萤看向风慕施。
夏莹回礼，“好巧啊，霍少庄主，药王谷一别，又在这遇上，早知道就同行了。”
霍康不解，“我记得……夏门主启程比我们晚，我们可是连日赶路，没想到……你还快我们一步。”
“哦，这位是家父的朋友，木先生。”
霍康介绍完，风慕施向夏萤一揖，夏萤回了礼，目光却一直凝着遮在帏帽下的脸。
“老吴，你进去找个座。”
霍康刚说完，正巧迎上门口一桌人起身，仔细一看，竟是江南夏家三小姐。
“夏门主。”霍康拜道。
直到晌午，太阳升到最高点，一行人终于上了近城的官道。近城的岔路口上，是岭州城外最大的茶肆，门口光马车就停了三排，里面听着挺热闹。
“木先生，歇歇脚吗？”霍康问道。
仟红脸色更难看了，瞥他一眼，“他散开我说不好，你散开肯定是跟个傻子似的。”
吴禹一顿，“嘿，你这丫头！”
“又不是赛跑，要单比耐力，你们这些都不是对手。”
“是是，你厉害。”吴禹回头看了看，凑上脑袋低声道：“哎，我说，你师父……个子挺高的啊。”
翻过梅岭总算正式踏入南方地界，夜里还凉快些，白天刮过的都是热风。
仟红不再理他，转过身也看了眼师父，只见他带着帏帽，遮着大半的脸，看不清他脸色如何。
风慕施望着茶肆门口络绎不绝的人，犹豫着。
进了茶肆，里面果真热闹，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空座。
仟红一勒缰绳。“人不累，马也该歇歇了，过了晌午再赶路吧。”
风慕施默许了。
仟红一脸不快，“这是什么话，是笑我矮么？”
“没有，我就是觉的你师父个子比一般……人高啊。”他眯着眼睛又朝后看了半天，“哎，你说你师父把头发散开什么样啊？”
“少庄主，小二说里面都满了，叫咱们去外面坐。”吴禹边说边朝这边走来。
“少庄主不介意的话，一起坐吧。”
霍康犹豫着看了看风慕施和仟红，风慕施点头。
吴禹带着队里其他人去了外面，霍康又要了壶茶，和夏萤聊起易宝大会上的趣事。
仟红掏出叶扇，呼呼扇起来，看着扇的是自己，其实大半风都落当旁边风慕施的身上。
“红姑娘很怕热啊。”夏萤笑着问。
“嗯，我体热。”继续扇。
夏萤目光又落到风慕施身上，“木先生哪里人啊？看这一身气质不俗，可是来自京城？”
仟红眉头一蹙，这个夏小姐问题可真多。
风慕施低声回道，“乡野之间，不足一提。”
夏萤眸光一怔，缓缓点了下头。
仟红挥着扇子，望着外面的艳阳，期待能出现一片乌云，遮遮它的光。
不多时，夏家一个手下走过来，手里端着个食盘。
夏萤看了眼碟子里的食物，“姚师叔没吃？”
手下回道：“只拿了两块点心，都喂了它养的那些……，老先生自己什么都没吃。”
“行了，我知道了，把这些包好带上。”
“是。”手下退去。
霍康听到这对话，尤其姚师叔三字，虽好奇，却未问出口。
“少庄主，霍家庄离夏家不算远，后面我们同行可好。”
“这……”霍康没应下，也没立刻拒绝，毕竟人家是四大门派之一。
仟红转过身，看向夏萤，眸光深沉。
霍康沉思了一会儿，“我们不走官道，夜里都是外宿，我们一帮粗汉，夏门主千金之躯，只怕……会委屈了您。”
夏萤看着仟红，笑笑，“红姑娘也是女儿家，不也跟你们一样露宿荒野，我十三岁跟着父亲在江湖历练，哪里来得什么千金之躯。”
霍康瞟了眼仟红，仟红直直瞪着他，虽没说什么，意思很清楚了。
“其实中间我们还要去几个地方，估计还要折不少路，就不耽搁夏门主行程了。”
这拒绝算是很婉转了，夏萤终于没再坚持。
那时天边来了一大片云，仟红收起扇子，“霍大哥，我们启程吧。”
霍康端起杯子一口喝干，“走。”说罢起身。
拜别夏萤走出茶肆，从马厩牵马上路的功夫，仟红回头一看，夏萤一行人也出来了。
她站在一辆马车旁边，撩起帘子正和里面的人对话。
仟红看到帘子后探出的脸，不由一怔。
她走到风慕施身边，低声道，“师父，那马车里，是毒痴姚石韦。”
风慕施看向那边，淡淡点了点头。
“那老头可是一直潜心研毒不问世事的，这夏萤用了什么手段，能把他请下山？”
“该是投其所好吧。”
仟红叹道：“可惜，当年是他亲口说：炎毒乃绝毒，天下无解。如此轻言放弃，怎当得起毒痴二字。”
“好了，走了。”风慕施牵绳上马。
仟红牵着老驴回头又看了眼，瞧到夏萤正远远望着师父的背影。
“驾啰。”跳上驴骡，扬鞭向前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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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又是露宿，不同的是，他们已经走出平原，岭南一带多是丛林。
林间野物多，所以要需要轮流守夜，今晚是守夜的是吴禹。
众人围着火堆啃着烤兔烤鸡，仟红跟着他们热闹完了，回到师父身边。
“干粮还有吗？这边果树多，我再去摘几个果子吧。”
“不用，饱了。”风慕施继续打坐运气。
“师父。”仟红低声。“你跟那个夏萤很熟吗？她会不会认出你？”
风慕施睁开眼，“只是见过几面，最后一次见她，她才12岁。如今我容貌大改，认出来……应该不会。”
仟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夜深，四周除了虫鸣声只有火堆噼啪作响，守夜的吴禹跟磕头虫似的晃着脑袋，眼皮早合上了。
仟红拍了下脖子，把自己给惊醒了，抬手一看，死蚊子爆出好大一团血。
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绳，只剩光秃秃的绳子，珠子已经不在了。这要是搁以前天舍目还在的时候，蛇虫鼠蚁那都是躲着她跑的。
想想眼下，越往南的蚊子越凶，而师父做的药包味道越来越淡，估计明天开始师父又要采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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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师父吗？”仟红盯着那黑黝黝地一团。
“吴大哥？”
对面还是没回话，她又问：“霍大哥？”
对面只簌簌，就是没回音。
仟红谨慎地小步走上前，一只手缓慢拨开草丛。
蹲在草堆里的人猛地转过身，仟红看清他脸的时候，吓得退了两步。
那是一张黑乎乎的老脸，半黑不白的头发乱蓬蓬的，身上套着一件黑色麻布长袍，嘴里还塞着一口不知名的青草。
仟红定了定神，终于认出他。“药王谷姚师叔？”
姚石韦吐出嘴里的草叶子，掸了掸衣服站起身，“你认识我？”
“我是玄门弟子，是姚离儿的朋友，两年前在药王谷见过师叔。”
姚石韦随意地点点头。
“您在这做什么？”仟红问道。
“饿了，找点吃的。”
“……”仟红愣了下，接着又道：“我们那还有些干粮。”
姚石韦摆手，“吃不了。我之前试毒，伤了脏腑，这几月内只能食草药。”
仟红嘴角一抽，干咽了口唾沫，“那您继续，我不打扰了。”仟红转身欲走。
“等等。”姚石韦直道，“别踩。”
仟红停住身子，姚石韦俯身从他脚边提起一根白色的大肉虫。
“我的宝贝儿们要加餐啦。”说完把肉虫装进腰上系的罐子里。
仟红心想：出个远门还要带着蛊虫一起，倒也对得起毒痴的名号。
姚石韦鼻子一动，凑上前嗅了嗅，“你身上这药配的不错啊。”
仟红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草药，笑笑，“不过是些驱蚊草罢了。”
姚石韦摇头，“不，我说的是你常年泡的药浴，配这方子的可是个妙人啊。丫头，你虽看着瘦小，有这药方调着，将来生一大窝胖小子不成问题。
仟红一脸懵呆，双颊一热，抱拳回道：“谢师叔夸奖，那，没事儿的话，我先回了？”
姚石韦摆摆手，仟红惺惺地走开。
又采了不少药草，仟红舒展两下发酸的腰，转头看见一个提着灯笼的身影走过来。
“师叔，您出来怎么没说一声，叫我好担心。”
说话的是夏萤。
仟红举着火把，与她隔林相望。夜太暗，隔的太远，仟红只看得见她在笑，却看不清她的眸子。
回去的路上，仟红蹙眉沉思。
南下的路有那么多条，这片密林一望无尽，这样还能再碰上。
这种情况下，用巧合来解释都太过牵强，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
假巧合，真算计。
这个夏萤，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吴禹甩着马鞭赶到前头，低头看着矮了半截的驴骡，哼笑一声：“你这骡子南方生的吧，到了南边怎么越跑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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