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山重水复(剧情:月魑乐在其中当小厮)_魔尊的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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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山重水复(剧情:月魑乐在其中当小厮)

  为应征之人编造了虚假的记忆,心乱如麻的雪挽歌借口无人能看上,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当留于庄园的属下前来禀报时,他正坐在床前发呆。

  “庄主,这一批您看不上,还要再招下一批吗?”少年站在门外,恭声问道。

  雪挽歌回过神来,语气淡淡的说道:“不需要,我决定暂时闭关。”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在外面买套房子,我闭关时间不短,你没必要留在此地蹉跎。”

  “啊?”少年微微一怔,却不敢违逆:“是,庄主,属下告退。”雪挽歌平素对他不薄,他也算小有积蓄,买房子自是不成问题。

  寝室内又安静了下来,雪挽歌瞧着躺在榻上的月魑,颇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奈何,就为了自己选择的道路所受的折磨,对被蒙在鼓里的兄长下杀手,这种事他是做不来的。要出气,只能另择他法。

  定定看了月魑一会儿,雪挽歌面无表情的伸出手,轻轻按在伤口处。灵光在他指尖闪动不休,良久才停下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且看你…”雪挽歌低低的叹了一句:“能忍多久。”封印兄长的修为,但特意留个破绽,要是敢主动挣脱……呵,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对方了,反正受罪已经够大。鬼鳄、蓝蝶两位兄姐同族为自己而死,一样要偿还因果,改头换面前去无疑正好。

  月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雪挽歌在炼器。他的手在炼器炉前不停翻飞,一柄剑逐渐成形。静静看着这一幕,月魑再是早有准备,神情也不由自主的失落下来。果然,自己为雪挽歌修补好的本命剑,被回炉重造了呢,他完全不屑于接受自己的心意。

  “魔尊可知道,本将为何杀了禹仙尊,没能逃掉?”剑光由亮转暗,变得内敛而圆润如意,雪挽歌才回过头来。

  月魑回过神来:“我想,应该不是你准备不足。自幼拜入炼神宗,博得炼神宗信任和培养,还成了禹仙尊最信重的左右手,你敢动手,必然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眼中露出了几分若有所思:“而且,你明明只是伪装成无情道,走的是有情道,为何本命剑上全是无情道的气息?”

  “不错,本命剑是剑修的道。道不符,正是我重伤未能逃离的原因之一。”雪挽歌淡淡说道:“这一战,本命剑支离破碎,你帮我修好了。但妖族以本体为武器,我其实根本无须本命剑。”

  对此,月魑哑口无言。是的,他为雪挽歌修补本命剑时,并没想到雪挽歌是妖族。妖族炼体炼心,拿着武器当剑修刀修,或者专修法术,那是本末倒置。雪挽歌当年是为了伪装身份,现在可完全不需要了。所以,这把剑不再是本命剑,只是寻常武器,顶多就是锋利些珍贵些。

  随手把剑往桌子上一丢,雪挽歌凝视月魑:“你想给我赔礼道歉,性命就算了。”他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也猜到了,我的性子不像是你看到的那样,你留下来会受罪,也不后悔吗?”

  见月魑瞳孔一缩,雪挽歌真心真意的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看在你确实为妖族创造了一个崭新环境的份上,我放你走,至此再不相见。”

  “不!”月魑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我敢做,就敢当。折磨了一个无辜者,还是暗中的盟友、同族,我有必要请求惩罚。”

  雪挽歌不置可否:“那么,你怎么对我的,休怪我怎么对你。”他语气平静的说道:“我说留你当侍童,那并不是个托词。你应该知道,侍童是个什么地位。”小厮和泄欲工具。

  “我不会后悔。”月魑郑重说道:“我甚至安排好了后事。”他浅浅一笑:“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雪挽歌移开视线,淡淡的吩咐道:“你先把库里所有材料都整理一遍,分门别类给我安置好。顺便,出去采购日常用品。我想,哪怕没有魔力,魔尊装腔作势的水平也不会差吧?”

  月魑苦苦一笑:“是,我这就去。”采购容易,一个没魔力的魔想采购高端用品,难度就会很大了,特别自己的容貌还要遮掩一下,再是穷乡僻壤也说不定会有魔认得。

  过后,雪挽歌去了浴室。兄长没了魔力,要做完这些没个几天时间,怕是回不来的。他心里莫名暗爽,启动法阵后,将身体浸入浴池之中。恒温的热泉、玉白的瓷砖虽不及在魔宫奢华,却也算得上精贵。雪挽歌放松身体,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他眨了眨眼睛,沾着水珠的睫毛翻动了两下,眸子露出几分初醒的迷茫,在听见月魑的声音时,方反应过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门外,月魑托着托盘,柔声道:“我留了本体,你泡了一个下午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雪挽歌的鼻子动了动,一瞬便捕捉到了扑鼻而来的香气。他挣扎了一瞬间,就败倒在美食的诱惑里:“去客厅摆好。”

  “好。”月魑毫不意外,唇角勾起一抹柔软的笑意:“亵衣准备好了,就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说完,他转头而去,没敢为里面人起身激起的水花声停留。

  雪挽歌沐浴之后,也确实如月魑所想,没再穿之前的衣服。他并未遮遮掩掩,而是大大咧咧的开门走了出去,身上未着寸缕。在瞧见月魑准备的亵衣时,雪挽歌眼眸一闪,不自觉显露几分嗤笑。但他穿好高领长袖的衣衫,走入客厅时,未曾嘲讽什么,只坐下来开始用膳。

  良久,杯盘狼藉。雪挽歌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被封印的状态下,你依旧能动用分身?”

  “对。”月魑直言不讳:“保命秘术,自是非同小可。”他嘴角微扬:“不过,状态是相通的,分身同样被你封印了武力,只能跑跑腿。唯一好处就是,本体若遭受重伤,分身能为之分摊。”

  雪挽歌看了他一眼:“你是在提醒我,真要杀你,等你分身回来了一起杀?”

  “是。”月魑定定的瞧着雪挽歌,音调很轻很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心软。”他来之前,就想过自己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折磨,最轻的是死亡。可雪挽歌一样没做,只是让他去做杂活,仅此而已。

  雪挽歌下意识捏紧了手指,要说心中无怨气,那是假话,但是……他缓缓松开手,沉声说道:“要是,你没给我准备这件衣服,说不定我已经下手了。”

  雪挽歌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的小心,固然是为了说明你现在并无遐想,也提醒了我,之前发生过什么。可这确实比你当一切都没发生,若无其事那样让我心里舒服。”

  “抱歉。”月魑的脸变得无比苍白,他光顾着避开自己当时在魔宫,为了随时随地能脱掉雪挽歌的衣服所选择的款式,却也明着刺激了雪挽歌。

  雪挽歌低眉看向餐盘,语音淡漠而平静:“抱歉?不,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最好。”

  月魑顿时明白,考验来了。他脑筋急转的思索了几瞬,在雪挽歌抬眸投来目光时,小心翼翼的说道:“以后,不管是在庄园里,还是打算出去,你要换衣服的时候,我都各种款式各选一两套吧?”

  “嗯。”雪挽歌的心气平了不少,站起身来走向炼器炉,留下桌子上的杯盏餐盘:“你收拾吧。”

  接下来,转眼就过去了几个月。在又一次自炼器炉旁撤离,让月魑把炉子里的刀剑鞭枪取出,再辛辛苦苦派分身送到自己挑选的学徒手里,让他们从中自己体悟,雪挽歌悠哉悠哉的捧着茶盏,喝着月魑费了很大劲才买来的仙茶。

  他身前的桌子上,茶壶采购于高等手工作坊,一贯有价无市。身下的红血木藤椅触感舒适,又散发沁人心脾的幽香,让他的头脑得到充分休息,目光便不自觉放空。

  这几个月,月魑的态度出乎他所料的听话,不管做什么杂活累活,不论自己时不时刺他几句,都从来没回过一句嘴,真正做到了一个小厮能做到的最佳水平。而自己的生活水平,因为他的到来,无声无息的提升到了全魔界也少有的地步。

  当然,也正因月魑的精心,雪挽歌的心总觉得难受。一方面,他为兄长对“雪挽歌”的爱慕愧疚而难受,另一方面,也为自己竟觉得无从下手而怒己不争。

  那么,就想想之前,哥哥是怎么折腾自己的!雪挽歌闭上眼眸,咬牙切齿的去刻意回想那些,即使他心甘情愿,也不由自主觉得委屈屈辱的片段。

  就这样吧,不能心软,必须把人逼走——天涯路远,两不相见,自己才能心如止水,沉下心为下一步做好打算,去偿还欠了其他兄姐的因果。而非逗留在此,总是舍不得现在的安逸。

  “嘭!”才做好的佳肴被雪挽歌下意识推到一旁,穿着朴素如小厮的月魑站在桌旁,瞥了一眼衣襟上沾染的油污,还有被污染的丝质桌布,脸色丝毫未变。他凝视雪挽歌,眸子里没有一分一厘的不耐,只柔声问道:“心情不好?”

  雪挽歌抿抿唇,将有点儿可惜的目光从打翻的餐盘上移开,语气冷淡的回道:“嗯。”他刻意挑了个刺:“魔尊从没做过点心,偶尔几次也都是买的,是当真不会,还是觉得本将不够资格,让你费心守在厨房?”点心不同于菜肴,确实需要从和面到入炉,从火候到时间,都全神贯注。

  闻言,月魑终于露出怔忪的神情,这是他来见雪挽歌后,头一次露出这种表情——脆弱凄冷、愧疚思念。

  这让雪挽歌心头火起,音调更寒了几分,无端显得有些无理取闹:“看来,是第二种了?”

  “对不起。”月魑的声音很柔和,却无比坚定:“我答应过我弟弟,只给他做点心。”

  雪挽歌的怒火一滞,下意识回想起幼时。接着,他更不爽了:“愿闻其详。”哼,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只不过,他很快就被打了脸。

  “我弟弟小时候身子骨很弱,才化形的时候就一点点大,先天不良。”月魑无奈的笑了笑,眉宇间有着宠爱和温柔:“我父亲母亲给他找了不少灵药做药膳,但良药苦口利于病,他不愿意吃。”

  雪挽歌忽然就想了起来——

  “哥,苦!”巴掌大的小天狼撒着娇,蹭着身边比他大了一圈的年轻天狼。

  年轻天狼低下头,为他舔了舔毛,随后化为人形:“要是变得不苦呢?”

  “那我吃。”小天狼往兄长身上攀爬,被抱了起来:“哥,你要怎么把药膳变得不苦?”

  年轻的月魑笑了一声:“可以做成点心,只要掌握好火候。”

  耳畔,月魑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雪挽歌的回忆:“我把找到能配合灵药的辅药,用机缘巧合得到的厨修传承之法,做成了点心。不苦,还有点儿微甜,我弟弟很喜欢,缠着我每天都要做,有一次我应了几位朋友的约,给他们几族的幼崽做了不少,我弟弟不高兴。”

  “所以,你就答应他,从此以后只给他一个人做?”雪挽歌垂下眸子,掩饰住眼中的复杂。

  月魑叹了口气:“对。”

  “他已经死了。”雪挽歌冷冷的说道:“你还在守约?”

  月魑淡淡的笑了一声,低语道:“他是我弟弟。”

  手掌缓缓握紧,无边的愧疚和自责几乎将雪挽歌淹没。他很清晰的记得,和自己年龄相近的那些幼崽,记得他们的长辈兄姐,记得迷雾森林里每一位妖族族人的样子。那一切,都毁了。

  “但你知道吗?迷雾森林阵法的薄弱点,正是你弟弟月歌暴露的。”雪挽歌冷不丁的说道:“是他太贪玩,知晓了薄弱点在哪里,不止一次从那里溜出去,被炼神宗发现。而他的真正身份,更是对炼神宗最大的诱惑。可以说,你们迷雾森林的妖族,就毁在他一个手里。”

  屋内一片死寂,气氛降至冰点。过了好一会儿,月魑终于开口了,声音又冷又冰:“我有一件珍宝,一个强盗看上了这件珍宝,杀上门来毁了我全家。你觉得,是我的错,是珍宝的错,还是强盗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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