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透你】“海底看不见四季”_【名柯短篇集】花枝春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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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透你】“海底看不见四季”

  平铺直叙的流水账

  凌晨四点,你醒了。

  不用拉开紧闭的窗帘,你也知道太阳还没升起来。

  破晓前的天空不是深沉的黑,而是层叠的浅灰,做好了渲染朝霞的准备。阳台可能会有风,浮过被土中湿气浸润的草地,穿过被月光流淌过的寒凉枝杪,轻柔地抚过你。

  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你在床上翻了个身,想着昨晚看的天气预报,说今日晴,宜外出。

  所以在四点四十的时候你穿着运动装站在门口。

  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医生跟你说要运动。

  但你真没见过有人会这个点出门遛狗。

  毛茸茸的白色柴犬,努力地迈着小短腿跟着主人,跑过你身边时“嗷呜”一声还破音。

  你礼貌地笑笑,往旁边退了退,腾出更宽的一条跑道。考虑到一会儿他们会原路回来,旁边是河,挤到就不好了。

  结果它的主人停了下来,小柴犬刹车不及还往前遛了几步。

  你盯着它疯狂摇晃的蓬松尾巴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正在朝你走近。

  “你好,”纯白的小犬有个金发黑皮的饲养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你看着他紫灰色的眼睛,两秒后还是将视线投到了他的臂弯处,微笑着回应:“没有,谢谢你。”

  听说在“谢谢”后面加上“你”会让人显得更加真诚。

  以此弥补你不习惯盯着别人眼睛回答问题的“不礼貌”。

  他似乎没有感受到你的疏离,笑着跟你介绍自己:“我是安室透,波洛咖啡馆的服务生,是你的邻居。”

  你搬来两个月,只在开始时将“微不足道的见面礼”放在了隔壁门口,后来也没有关注过周围情况,还真不知道这一层关系。

  所以你只能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留意。”

  “没有没有,”安室透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是我太早出晚归了,不认识是很正常的。”

  你意识到这是一个很体贴的人。

  也许这能算是一个迟到的好消息。

  “我打扰到你锻炼了吗?”你问。

  “汪嗷~”小柴犬朝你摇尾巴,亮晶晶的眼睛像是邀请你撸它。

  “没有,也只比计划差一点点,”安室透抖了抖手上的狗绳,“能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哈罗吗?”

  你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把绳子交给你,道了谢,蹲下来揉了揉狗子,然后蹿了出去。

  你:…安室先生真的是一点都不担心哦。

  你低头看看哈罗,也蹲下来,犹豫后还是摸了摸它蓬松的白毛,“我们也走吧。”

  安室透又在河边看见了你。

  中规中矩的灰色运动衫,齐肩的黑发扎低马尾,慢慢地走着,背影单薄,莫名有些沉静的味道。

  他牵着哈罗,跑着追上了有些走远的你,友善的招呼声唤得你回头,然后再熟练地拜托你遛狗。

  一点都不担心你“携狗潜逃”的样子。

  事实上,“安室透”的居所是需要排查潜在危险的地方,隔壁邻舍的社会关系早在入住之前就已经筛查完毕,即便你是刚搬来的,搜罗资料整合成报告也不出两天的时间。

  所以,他在看见门口包装好的曲奇盒子和小卡片时,就想起了风间所说“因病休养的守法市民”。

  大概会是个很省心的邻居。安室透这样想。

  但没想到会在五点的晨跑路线上遇见你。

  那天太阳还惺忪着,你沿着河边顺道而行,身形映在水面和植物泥石的影子混成大块的暗团,影影绰绰。

  远远听到脚步声你就往内道走,他跑过身边时你还侧身再让了让,这足够他看清你的脸。

  哈罗朝你“求救”,你回了一个笑容。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安室透笑着问你。

  你在无意识地“求救”。

  安室透每天的训练量和工作量都惊人,一般早上五点遇见你时他已经做完了大部分的锻炼。

  正好早就被遛到无力的哈罗的“复健速度”也很适合你的慢步子,所以只需要让你带着它稍微走一会儿就好了。

  虽然你只觉得“安室先生出汗量好大”和“哈罗作为狗狗走得有点慢”。

  都没想过有人会四点钟出门锻炼。

  安室透也不点破,甚至跟你说:“哈罗长胖了,可能有点体虚。”

  话题还七弯八拐地跑到了“当代年轻人应该怎么养生”。

  没几天,他就按了你家的门铃。

  “不小心做多了,”他不好意思地托了托着手里的饭盒,“还请山野桑尝尝我的手艺了。”

  “还有波洛的新品,”安室透说:“甜品能让人心情愉悦。”

  “山野桑要按时吃饭哦。”

  你觉得安室透真是一个热心又细致的人。

  虽然他偶尔会说自己饭菜做多了,如果你也正好没吃饭那就麻烦你一起解决。

  “真是帮上大忙了,不然就浪费了。”他这样说。

  生病确实会让你的反应变得迟缓,但这与你本身具备的敏感特质并不冲突。

  一开始的饭盒是新的,或许只是清洗消毒过,而自从他开始端锅上门后饭菜的量也控制得刚好。

  不着痕迹的关心。

  你是领情的。

  “诶,山野桑已经吃过饭了吗?”安室透今天做的是海鲜玉子烧,端着盘子按你家的门铃。

  “嗯嗯,”你请他进来,“今天我自己下厨了。”

  “安室先生要不要试一试?”

  然后他把玉子烧留在了你的冰箱并坐着吃了碗面。

  “非常美味!”他真诚地夸赞你时会盯着你的眼睛。

  你下意识地回避后很快就将视线转移了回来,强制自己盯着他的眉心说:“谢谢。”

  “我制订了下周的菜谱,如果安室先生有空的话,我也会多做一些请您品尝的。”

  安室透表示完全可以,但为了预防你跑空,你们还需要交换邮件地址。

  是的,两个月邻居了你们还没有线上联系方式。

  “山野桑要养猫吗?”他走之前瞥到了你拆开的包裹。

  “嗯…是的,”你顺着看过去,想了一下说:“想要准备齐全了再领一只。”比如猫砂猫粮猫抓板,还有猫爬架猫薄荷猫罐头等都需要提前准备。

  安室透赞同地点点头,“养宠物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对于你来说,陪伴也许是必要的。

  你回忆了一下,笑着说:“是有人这么建议我的。”

  “但让我下定决心的还是可爱的哈罗啦。”

  安室透觉得你养了猫之后变得有活力了不少。

  运动衫上粘着猫毛,你每发现一根“漏网之鱼”就会嘟囔:“丸子也太能掉毛了吧。”蹲下来摸摸哈罗的脑袋时还会忧心说:“回去它又要生气了。”

  他记得你讲过,领养来的美短在宠物店里时还会蹭蹭打呼乖巧求撸,回家养了几周原形毕露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正巧前几天都下雨,你一直窝在家里逗猫,后来放晴了出来抱了抱哈罗,一回去家里的崽就闹脾气了。

  “围着我嗅来嗅去,闻完就跑了,”你苦恼着,“拿罐头诱惑都不理我。”。

  安室透若有所思:“大概被偏爱的都是这样吧。”

  你深以为然。

  讲起哈罗之前用的“苦肉计”。

  “嗯…”你有些意外,“看起来乖巧的哈罗还挺有想法的诶。”

  他意味不明地说:“这样故意受伤的行为真的让人很难办啊。”

  “这也算被偏爱的一种吧,存在被允许依赖的可能性。”你看着眼前小步快走的白毛团子,轻声道:“有人在意,才有意义。”

  安室透:“那丸子的醋味就很有意义。”

  “它很在意你。”玩笑里带着一点郑重其事。

  你也笑着说:“嗯,我知道。”

  已晡将暮,草随风动,粼粼波光。

  安室透突然对你说:“要不要去看电影?”

  你大概能感受到安室透在“安慰”你。

  给你推荐的电影和书籍治愈又有趣。

  上次问你要不要去看电影,他似乎看出你“想拒绝但不好意思”,于是很自然接着说:“如果想看的话,我可以给山野桑推荐哦。”

  你松了一口气:“好的,谢谢。”

  晚上你的邮箱里就多了一份的电影清单。

  你自己也找了些绘本和纪录片。

  湿软的泥土,清新的森林,碧草蓝天,杂花生树。光照进罅隙。热爱与赤诚。真相与救赎。

  你窝在沙发上见证了四季更迭的自然现实和错位时空下意识交织的乌托邦。

  有经历过却遗忘的美好和未尝试过的新鲜事物。

  你今天去波洛咖啡馆时,安室先生正好不在,于是点了榎本梓小姐的特制乌鱼子意大利面。

  “诶,山野小姐是摄影师吗?”她看见你放在桌上的相机包。

  你下意识地按了按棒球帽的帽檐,回答说:“嗯…是的。”

  “听起来很酷呢!”

  “…谢谢。”阳光可爱的笑容让你也忍不住回了个微笑。

  因为有件案子需要你不经意间拍下的照片作为物证,你不得已晚归,昏黄路灯树影婆娑,风吹过狭道呜呜咽咽。

  你看见有人把安室透的车拖走了。

  …是怎么做到把车门凹成这样还能安全开回来的?

  你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招呼,脚下已经顺从本心地退回来时的拐角。

  你的直觉告诉你现在需要避让。

  但是他发现了你。

  “山野桑都看完了?”安室透若无其事地和你一起上楼。

  “差不多吧。”你想了想,“安室桑给我找的片子都很理想化哦。”

  “谎言会被揭露,失败能被原谅,天灾之后会重建,人祸之下不缺审判。”

  安室透补充:“正义会及时赶到。”

  “嗯,是很理想化的生活状态。”

  “那山野桑对于这些怎么看待呢?”

  “诶,我吗?”已经走到了屋子门口,你从安室透手里接过你的相机,认真地回答:“我觉得有信念的人都很伟大。”

  “前几天看了战争的纪录片,一批人奔赴战场,下一批整理行囊;会有消息传回来,也有些人不会再回来;我曾见过有的人眼里对未来的期待,也曾在黑白文字里回望过有些人的一生几十载。

  “还有律师法官、警察公安,我觉得一个人在所热爱的事业或所希冀的未来上奉献至死,很伟大,值得敬重,让人痛惜,但是很难过。”

  空旷的走道有些冷,寒风将你的思绪拉回,你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太多了,歉意地对默不作声的安室透笑笑:“不好意思,耽误安室桑的时间了。”

  “不,”安室透轻呼了一口气,“是我唐突了。”

  “我的母亲曾是一名警察。”你找到房门的钥匙,“她跟我说过生活的信念感是很重要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所以不管怎么说,请朝着你所认为正确的道路继续走下去吧。”

  “遵循你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我相信安室桑。”

  衣服上的擦痕和灰尘,胳膊肩头的淤青,灰扑扑的金发。

  你努力维持的视若无睹和显而易见的关心。

  细致、耐心、不多言、相信警察,是个省心的邻居。他再一次评估。

  安室透双手撑在盥洗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继续往前走吧。

  降谷零。

  你不久前发现安室透早在你出门前就锻炼完了的真相,于是打了声招呼后开始了心安理得的赖床。

  半开的窗帘,光束破云而出散了漫天的橙黄,半梦半醒间能看见天一点点亮起来。起床时七八点的太阳高挂,碧空如洗。

  不是午夜。没有惊醒。

  去给丸子倒猫粮、铲猫砂,然后拿着软尺测量阳台的长宽。你打算养花了,月季是个不错的选择。

  隔着阳台,看见安室透种的芹菜。

  也许留出一个地方种西红柿也不错。

  做完一些琐碎的事情,今天隔壁的安室透居然还没出门上班,你有点担心,打开通讯录后想了想还是端着刚做好的早餐敲了敲他的房门。

  你不喜欢按门铃,总觉得短促或是连续的响铃会让人变得急躁。

  等了十来秒,没人应门,你亮起屏幕确认了下时间,又轻轻敲了三下。

  如果醒着会来开门的吧。你这样想。

  门开了,但没有人影。

  你等在原地不打算进去,结果哈罗蹦了出来朝你欢快地摇尾巴,安室透也从里面探出头来。

  你举了举手里的餐盒表示自己早餐做多了来请人一起分享。

  只字不提你的担心。

  …这个说辞真是莫名熟悉,你还没来得及尴尬就感觉哈罗不知何时绕到你的腿后拱你。

  你不为所动地将餐盒递给他,看着他的脸色认真地说:“安室桑,你生病了。”

  安室透是真没想到自己会生病。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连轴转的生活从未压垮过他。这次当然也不会,只是许久没发烧了有点新奇。

  你不放心地要陪他去医院。

  “安室桑是吹了凉风吗?”你锁好房门随口问道。

  他回忆了下昨日工作内容和发出的指令,开玩笑一般地回答你:“也许是刚从海里回来。”

  你:“…爱丽儿?”

  安室透:“波塞冬。”

  你:“嗯…”

  他觉得你无语凝噎中带着“好尴尬我应该怎么回才不会冷场”的局促神情还挺可爱的。

  刚吃了退烧药,安室透觉得来医院似乎没什么必要,但你对于“生病就医”有着异样的执着。

  不管怎么说,弥漫着消毒水气息的走廊让他有一瞬间的怀念,就像和过去的自己构建了情感联结。

  理解与和解。

  是打架斗狠混得满身伤口的孩子。酒精、镊子、棉球和创可贴,这些最普通的东西却成了他童年回忆的物质载体。

  “我们回去吧。”安室透说。

  你久违地开始了工作。

  雨后初霁,鸟雀呼晴,阳光透过帘布将室内照得微亮,带着柔和的温度。

  吃了早餐和药,你窝在沙发上寻找灵感。

  浏览着最近的天气、花期、展会、节日。

  也许可以查看下日出时间。

  作为自由摄影师,曾经的你可以为了灵光一现的想法夜以继日地做场设,为了等一个半山日出而寒风满袖露沾衣,时常灯火不熄熬夜做后期,偶尔接些商图赶刊期连轴转。

  作息紊乱,四处奔波。

  寻找意义。

  喜欢窝在书房就着昏黄灯光书写笔记。

  纸笔记录耗时久整理难,但沉浸其中时只觉得心中安定。

  幽暗的独处空间和这些只有自己能看明白的手稿给了你极大的安全感。

  那种隐秘的自我满足。

  你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黑夜蚕食灯光幽微,直到把自己彻底隔绝在书房里。

  然后有一天,有个人敲开你的房门跟你说:“该吃饭了。”

  有人唤你回去。

  安室透从梦中惊醒。

  凌晨两点,小灯投下昏暗的暖光,只照亮床沿的一团。

  深呼吸。

  起身,静坐。

  警校时期的降谷零是什么样子呢?

  年轻、热烈、充满活力,莽撞、要强、好斗。自信张扬。

  创可贴总是用得很快,会抱怨,会不计后果,会一往无前。

  生活技能没点满,需要同期的好友教。

  慢慢成长和突然成长总是并行的。

  会拆弹、能飙车、高超的厨艺的私家侦探安室透,具备照顾大家的责任感。

  还有穿行于明暗交错间的情报人员波本,神秘而危险。

  正直冷厉的公安警官降谷零。

  他在这条路上走了太久了,久得有时候会忘了行动的意义。所以尽可能地切割角色才是最好的办法,完全不同的人设是进入游戏时出色扮演的诀窍。但又需要有重合的部分,投射出或多或少的个人特质,这才不至于割裂脱离。

  他一直做得很好,善于调节,能够自我把控。

  坚定信念。

  遵循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朝着所认为正确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这是早已预设好的事情。

  哈罗安静地跟在身后。

  安室透披了件衣服来到盥洗室,冷水冲面,用毛巾擦了擦扑湿的额发,捋了上去。

  给阳台的芹菜浇水,看了看黑番茄的长势。

  你送的那一小盆月季也已经打苞了。

  浇水、驱虫、追肥。

  岁岁年年,任何事情都是有意义的。

  “安室桑要适当地放松自己哦。”

  “人有时被自己的感性摧毁,是因为理性虽然有力,但它不是能够带来安慰的东西。”你举着相机测光调焦,“书上看来的。”

  “而我认同这个观点。”按下快门。

  安室透站在一边帮你拿着包,闻言只是笑笑:“侦探可不能被感性所左右。”

  你预览着手头的照片,漫不经心地说:“可安室桑并不会一直是侦探呀。”

  “山野桑似乎有更好的想法?”

  “只是觉得你的作息不太健康。”你抬头看他,“需不需要看医生?”

  “等手头的委托解决完吧。”安室透模棱两可地回答。

  他也没想到“委托”解决得会这么快。

  虽然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紧张急促却有条不紊的准备工作,骤然发难,里应外合,捣毁相关据点逮捕涉事人员,配合行动中的摩擦以及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

  后续的推诿扯皮和冷嘲热讽。

  波本葬身于深夜爆破下的断壁颓垣。

  安室透从波洛请辞被劝说挽留后请了归期不定的事假。

  降谷零在防护严密的医院病房带着氧气罩。

  所以事情都需要一个结果。

  你来接他出院。

  “比我包扎的好多了,”你看了看他胳膊上缠得绷带,“果然受伤还是要来医院比较可靠。”

  走在弥漫着消毒水气息的走道,顺理成章地和你提起小时候的事情。

  “忍眼泪的小小零啊。”你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画面,忍不住微笑,“感觉坚强得可爱。”

  “但很难过没能安慰那时候的你。”

  那时候受伤的、执拗的、需要被肯定的你。

  安室透突然伸手虚虚地抱住你。

  “现在也来得及。”他的声音响在你的耳边。

  “我也很难过没能安慰那时候的你。”

  那时候茫然的、无措的、需要被理解的你。

  “明天是个好天气。”他说:“要不要去花展?”

  “哈罗和丸子锁在一起吧,它们又不打架。”

  “…不吃芹菜。”

  “为什么你的番茄是黑色的?”

  “我吃过药了,剂量是医生调整的。”

  “你身上都是丸子的毛毛!”

  “出门会被认出来吗?要不要戴口罩?”

  “嗓子疼就少说话哦。”

  “哈罗是不是偷吃巧克力了?”

  “诶,下雪了!”

  “新年快乐!”

  一年四季。

  春雨连绵,草色沾天;夏日烈日蝉鸣,郁郁葱葱的高树矮木投下阴凉树影;秋风吹过耳际同听一首歌曲;冬雪漫漫,银花珠树。

  我们都有在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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