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襟怀_我靠卖萌夺回主角光环[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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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襟怀

  时机稍纵即逝,而就在这万分紧要的关头,舒令嘉蓦然想起一件事来。

  何子濯带着年幼的他站在不归尘对面的高峰上,遥遥眺望神秘的禁地。

  “这里外围都是防止有人擅闯的法阵。其实阵,也是一种有灵性的东西,如果你冒犯了它,它可是会记仇的”

  法阵对了,证明的关键在这里

  舒令嘉忽一抬眸,说道“我可证明此前从未去过禁地。”

  刑堂长老实事求是地说“若你真是冤枉的,那该给你的交代,自然也少不了。”

  舒令嘉道“禁地外围的法阵能够识人剑气,若是我擅闯过法阵,必然会受其排斥。反之就可以证明清白。”

  他伸手朝向人群,言简意赅道“哪位师弟借剑一用。”

  功力虽失,威仪尤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几名弟子同时双手捧剑而出,要将自己的剑借给他。

  刑堂长老疑道“你元丹已废,功力近乎不存,又如何激发出剑气证明自己”

  舒令嘉挑了挑唇,半是自嘲“此身蒙劫,所幸剑心尚未染尘。”

  这是他进门以来第一次露出些许笑意。

  那张异常俊美的面容上染了浅笑,顿时冲淡气质中的清寒凛冽。

  就好似一朵精心雕琢出来的冰花上晕染了几分春风滟影,颜色虽淡,却令人刹那炫目夺神。

  舒令嘉左手抬剑,右手并指捏诀,从剑鞘上划过,锋芒缓缓出鞘半寸。

  此等灵剑,原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拔出的,仅仅是这半寸,舒令嘉便已感到气空力尽,真元滞涩。

  沙漏里计时的沙子,在流失中越来越少。

  不,他的极限,绝对不会到此为止。

  窗外天光耀眼,暖阳照进堂中,洒在身上,似乎能够透映出身体内部心脏跳动,真元运转与血液涌流。

  他感觉到受伤的经脉在剧痛,淋漓的疼痛中,残存的灵力终于凝聚成型,冲破此时身体极限,逼使元功再提

  “刷”地一声寒光迸溅,剑锋再出大半

  但此时,空气中却似有股莫名的力道从四方挤压而来。

  是主角光环的压制。

  但这还不足以让他低头

  额头滑落汗水,鲜血沁出指缝。

  既然有血与汗,倒不如便让它流去,浇沃从绝境中冒出的新芽

  有什么东西在耳畔铮然碎裂,莫名压制转眼消失,瞬间被剑气反压

  遇难不屈,遇强则强,是为剑道

  长剑铮然出鞘

  这一刹那,先天剑觉独有的潜能爆发,刑堂中地面窗棂齐齐震颤,院子里的罚罪钟自鸣,发出轰隆巨响。

  与此同时,远方山下灵光迸溅,一道浑厚呼啸响起,与钟鸣应和。

  “是法阵共鸣”不知是谁惊呼道,“法阵应和了舒师兄的剑气,那擅闯之人就一定不是他了”

  沙漏中落下了最后一粒沙,而后炸裂,消失。

  易凛震惊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霍然站起身来。

  舒令嘉将剑回鞘,觉得自己手臂酸痛,就好像刚刚扛完数百斤的重物一样,他脸上表情不显,把剑还给了之前那位师弟。

  借剑给他的小弟子满脸荣光,小碎步跑出来,躬身双手把剑拿了回去,连耳朵都红了。

  周围一时无声。

  舒令嘉握拳抵住唇,低头咳嗽了两声,突然感觉到丹田处升起一股暖流。

  任务完成,命运拐点正在悄悄发生着扭转,剧情对他的负面作用也就得到了暂时的减弱。

  方才孤注一掷突破极限,原本让他浑身经脉剧痛,几乎难以站稳,但片刻之后,疼痛竟然就自动缓解了不少。

  如果按这样来看,甚至连他的功力,都有恢复的希望

  舒令嘉不动声色,轻讪道“易少主,你怎么说”

  易凛仓促间不知如何作答“这”

  见他难答,舒令嘉冷笑了声,眼神已变得凌厉“所以一口咬定我与你同去禁地,到底是阁下是昨夜魔怔,突然不认得我了,还是有什么眼瞎心盲的隐疾,近来病发”

  他素来冷傲,易凛何曾被人这样当面讥刺过,只觉脸上一阵火辣,恼羞成怒道“舒令嘉”

  这时候,忽然有人沉沉说了两个字“荒唐。”

  说话的,是一直坐在堂中左侧上首的白眉老者。

  他乃是刑堂长老之首程崇轩,方才一直没有开口,此时一怒,无上威压立时涌动开来。

  易凛首当其冲,更是感到如剑悬顶,顷刻间汗流浃背。

  程崇轩那句“荒唐”正是在斥责他“易凛,我派看你远来是客,一直以礼相待,自问没有得罪之处。你却擅闯凌霄禁地不说,还诬蔑我派弟子,实在欺人太甚”

  程崇轩丝毫没有给鳞族少主留下半分面子,向何子濯道“掌门,应当让鳞族给我派一个交代”

  方才的一切经过,何子濯已经尽收眼底,他对程崇轩的话微微颔首,目光却看着舒令嘉。

  这孩子变成小狐狸的时候,只有巴掌大小,抱起来随随便便就成往怀里一揣,浑身上下毛绒绒软乎乎的,让人生怕力气稍微大一点,就把他给捏坏了。

  但他本人的性格却跟乖顺的小动物完全相反,冷冽、锐利、高傲,爱憎清白分明,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冤枉确实是委屈了,因此不惜自伤,也说什么都要讨个公道出来。

  何子濯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令嘉,你想让为师如何处置此事”

  见舒令嘉未语,他便低声道“让易凛和鳞族公开向你赔罪道歉。鳞族这回来到凌霄派,原是商议借用法器除掉水妖之事,咱们再收回出借的法器,这样好不好”

  易凛猛然攥紧了拳,脸色难看起来。

  凌霄派的几样法宝天下闻名,借宝除妖对他来说本是此行的头等大事,若是因为一己之私办砸了,回去之后不但没法和族里人交代,那妖物也难以除掉了

  他想道歉,又想出言恳求何子濯通融一二,可是心高气傲惯了,实在抹不开这个脸。

  正在这时

  外面有人高声说道“闯禁地的人是我跟舒师兄没关系”

  主角姜桡终于出现了。

  他仿佛刚刚才得知消息,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二话不说重重一跪,急切地解释道“师尊,各位尊长,弟子所说的都是事实。”

  程崇轩道“你说什么”

  姜桡道“一年前,弟子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师尊为了帮助弟子抑制暴蹿的灵息,反而落下沉疴,此事一直让我心头愧疚,听说火晶石可以疗愈师尊伤势之后,一时糊涂,这才想闯入禁地去取。”

  易凛失声道“哎你别说啊”

  姜桡道“这件事原本跟易少主也没有关系,是我路上碰见他,易少主出于朋友之义,要求陪同。但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也是我没想到的,更未料会让舒师兄代我受过。”

  他满面羞愧歉疚之色“易少主已经把自己的责任担下了,他这样做都是为了回护我,说来还是我的不是。请各位长辈们责罚,我也在这里向舒师兄赔罪了。”

  在刚刚舒令嘉拔剑的时候,姜桡人还没有出现,但已经朝刑堂而来了,舒令嘉远远受到他主角气运的压制,差点拔剑失败。

  而现在,姜桡就在这里。

  所有人都看着他。

  姜桡言辞恳切,说罢之后又向舒令嘉连连赔罪,何子濯瞧了一会,皱眉道“好了。”

  他淡淡地说“阿桡,你也是一番好心。既然如此,此事便算了罢。”

  只有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显得舒令嘉方才那一切的挣扎和努力,都可笑起来。

  看到姜桡,易凛抢着要承担罪名,甚至连严肃的刑堂长老们都没再说出要追究。

  这是命吗

  舒令嘉握紧手掌,方才拔剑时留下的伤口再次传出剧痛。

  不,他不相信这些。

  原本姜桡的行为并未被当众揭穿,此时面前的一切恰恰证明了,命运正在悄然发生偏移。

  既然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他又何必在这样的泥淖中自困弃我去者,无需留恋。

  何子濯冲姜桡挥了挥手,示意他站到一边去,这才看向舒令嘉,想了想,和声说道“令嘉,今日你是委屈了,有什么要求,尽可以跟师尊提。”

  他轻轻一挥,一个小玉瓶飞至舒令嘉面前。

  何子濯道“这里是三枚玉髓丸,对你的伤势很有好处,是为师特意令丹房为你炼制的,回去服下罢。”

  舒令嘉没有接药,反而后退一步,道“师尊,弟子确实有个请求。”

  何子濯温声道“你尽管说。”

  舒令嘉直言道“我要离开这里。”

  何子濯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师尊应该知道”

  舒令嘉微一闭眼“我生平最厌者,便是仰望他人垂怜而活。”

  双目睁开,眸光如秋波般清透微冷,其中却无半分犹豫和软弱。

  他道“今日在山上见不着公道,那么舒令嘉亦不愿在此容身,只能求去。”

  主角诚恳道歉,姿态极低,他却这样咄咄逼人,倒是很符合恶毒男配的形象了。

  竟然当堂口出如此叛逆之言,直令满座皆惊。

  早就听说舒令嘉自幼天赋超绝,被师长给宠坏了,娇纵任性,脾气也大,眼看他受点委屈就要出走的架势,传言还当真没错。

  一位长老呵斥“张狂”

  舒令嘉也受够这闲气了,话已出口,索性负手笑道“谨慎有谨慎的好处,张狂有张狂的痛快。”

  何子濯脸色一沉,冷冷逼视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舒令嘉道“是。”

  他没有兴趣把自己拘束在这片地方跟主角争长论短,天地广阔,自有其他施展之处。

  方才何子濯让他有要求尽管提,正是难得的机会,绝对不能退让。

  姜桡十分愧疚,连忙说道“师兄莫要误会,师尊最疼爱的就是你了。只是看我身世可怜,这才多加照拂而已。我愿意自领重罚,请师兄千万不要再生气。”

  舒令嘉向来不吃这套,似笑非笑,目光在他面上一扫“若你受罚,那是因为你自己私闯禁地,做错了事。与我下不下山有何关系”

  姜桡一时语塞。

  何子濯道“阿桡,没你的事,先退下。”

  见他依旧在回护姜桡,周围的普通弟子们交换眼神,均感到一阵不满。

  自从姜桡来到山上,整个凌霄派上下很少有不喜欢他的人,都觉得这位师弟简直哪里都好。

  但这个时候,大家看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忽然之间,竟有种头脑一下子清楚起来的感觉。

  方才舒师兄被冤枉的时候姜师弟没出来,真相澄清了,他一下子就冒出来解释。

  师尊和各位刑堂长老也是,以前明明是最疼爱舒师兄的,自从姜师弟一来,就开始如此明显地偏袒于他,都要把舒师兄给逼走了

  太不公平了

  有人忍不住喊道“舒师兄,你不要走我只认你是鸣剑峰掌剑使”

  “是啊,我们愿意一起请刑堂还师兄一个公道”

  看到这一幕,姜桡不由怔住。

  这是他上山以来,头一次从他人身上感受到对自己的厌恶情绪。

  姜桡有些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原本是他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想取火晶石也是为了孝敬师尊,反观舒令嘉,才是忤逆不敬,咄咄逼人。

  然而对方现在竟然提出下山,一招釜底抽薪,让自己的处境瞬间尴尬了起来,苦心经营的人气也下降不少。

  早知道还不如老老实实受罚。

  何子濯淡淡一抬手,制止了周围所有的声音。

  “令嘉。”他的声音中有沉沉的怒意,“你当真不听师尊的话了,一定要置气”

  舒令嘉道“该说的,弟子已经言尽。”

  何子濯怒极反笑,喝道“好,要走便走,谁也不准拦他。我倒看他在外面撑到几时”

  他自从接任掌门,从来喜怒不形于色,还没人见过何子濯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舒令嘉却毫不犹豫,撩起衣袍跪下,双手交叠举过头顶,郑重道“舒令嘉拜别师尊。”

  他冲着何子濯三叩首之后,站起身来,转头便走。

  舒令嘉做事太绝,何子濯下意识地抬起手,似是要将这个脾气倔强的徒弟拉住。

  跟着他便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脸色微沉,拂袖重重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何子濯身为掌门,既然已经发话,众位弟子就算再是不甘也只能作罢。

  他们眼看着舒令嘉踏上通往山门的石阶,身影渐去渐远。

  身后万里长天,身前苍意云垂。

  明明是一言轻掷就离开这天下之人无不争往的显赫宗门,他却似无惧无悔,满怀慷慨。

  甚至连易凛都不由微感愧疚。

  自己与舒令嘉平素并无仇怨,谎言的初衷只是为了维护喜欢的人,却没想到竟然造成对方离开凌霄山,这后果有些太沉重了。

  他突然觉得心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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